“喝酒这种事情,还分会不会吗?只有敢不敢而已!”
宋子阳道,“我没怎么喝过酒,但我敢喝啊。”
“来,干了这一缸!”
他举起自己的酒缸,与粗犷大汉手中的酒缸碰了碰,然后仰头灌下。
这是窖藏了六十年的青州老酒,酒液已经有些粘稠,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入口甘醇馥郁,但入了喉咙、入了内府,却如同一团火炉一般,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燃烧起来。
“嗯?”
粗犷大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如此的干脆。
“好!好!好!”
但马上,他便连说了三个“好”字,哈哈大笑着,狂放的道,“小子,说得好,喝酒这种事情,哪有会和不会之分?老子最烦喝个酒还婆婆妈妈的人,来,干了这一缸!”
随后,他张开口,用力一吸,这一缸青州老酒,便化作了一道连绵不绝的酒线,没入了他的口中。
犹若是鲸吞一般,很快一缸酒便已经见底。
“哈哈哈……爽!”
他用力地将空了的酒缸摔下,大吼一声。
刹那间,方圆百里内的云层,便被这一声吼给震散了,那原本恐怖的、笼罩了雷泽上空的黑云,出现了一个上千丈的虚空。
宋子阳大口大口的喝着,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这一缸青州老酒喝完。
喝完之后,他已经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随手将酒缸丢掉,眼神迷离的望向了粗犷大汉,张开口刚要说话,却猛地吐出一道混合着酒气的血箭:
“噗!”
然后仰天便倒。
他只是体内伤势爆发,身体撑不住了,却并没有昏迷,眯着眼睛望向了粗犷壮汉,轻轻地喘息着,呢喃道:“前……前辈,我叫宋……子阳,你……叫什么名字?”
粗犷壮汉皱了下眉头,眸中精光闪动,宋子阳的身躯已经被他看的通透。
他轻轻挥手,一道浓郁的气血之力便钻入了宋子阳的体内,快速的游走一圈。
那疯狂破坏着宋子阳身体的雷霆余威,瞬间便被这气血之力清扫一空。
之后这浓郁的气血之力,却并没有消散,反而是盘旋在他的丹田之内,凝聚成一团。
“别叫我前辈,老子可不是什么前辈,不过一个屠狗者而已!”
他随手将粗布上衣扯掉,丢入了雷泽,狂放大笑,“宋子阳是吧,酒品看人品,你小子不错,对老子胃口。”
说着,他身影一动,便带着宋子阳,来到了雷泽旁的岸上。
他的上半身赤-裸着,露出来古铜色的肌肤,那肌肉犹若钢铁浇筑,蕴藏着恐怖的力量,他的前胸后背,处处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有的看起来都是致命伤,却不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仅仅只是随随便便的往那儿一站,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雷霆余威散去,宋子阳感觉身上舒服了许多,伤势也几乎完全恢复。
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怎么都看不清楚。
他努力的瞪大了眼睛,才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粗犷壮汉,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不在云层上了。
“屠……狗者,狗那么可爱,那……么忠诚,你……为何要屠狗?”
他口齿不清了,却开口质问,“哼,若非……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势必……势必要打你一顿,为狗报仇!”
粗犷壮汉目瞪口呆,禁不住气笑了:“你这个小醉鬼,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从没有喝过酒的宋子阳,第一次喝酒便灌下去了一缸烈酒。
并且是窖藏了六十年的老酒。
他彻底醉了,朦朦胧胧,自以为神志是清醒的,但舌头却怎么捋都捋不直。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他瞪着眼睛,喝问道。
“高剑离。”
粗犷壮汉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态度,更没有生气,只是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吐出三个字来。
“高剑离,什么烂名字……你知道吗,有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楚一刀,和你的名字一样的烂,她却自鸣得意,我不好意思揭穿她,你们的脾性很像,都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豪迈,那么的爷们……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们肯定是惺惺相惜……”
“对了,你救了我的命,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还给你,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宋子阳,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宋子阳酒劲上涌,说话反而是清晰了,嘀嘀咕咕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不知不觉间,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就睡着了。
高渐离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听着,然后转头,静静地望向了遥远的东方。
那里是荆楚王朝。
“楚一刀,确实是个烂名字……但老子的名字,哪里烂了?”
他忽的大笑起来,身体骤然拔高,飘忽远去,声音远远传来,“这小混蛋,睁着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