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章带领运送『药』的车队,尽量避开战场,以最快的速度急行,时远时近的枪炮声,呐喊声,让刘弘章心里一阵阵发热,又一阵阵沮丧。
要不是师长,莫名其妙的命令,把自己从战场上调下来,当这个什么副营长,自己不正在指挥第一旅,打得起劲儿吗?
刘弘章坐在第一辆车上,在前面开路,帆布蒙着的车厢里,是武装押运连的一个排战士,北风呼啸,从敞开的车,吹进来混合着焦糊味的硝烟,这种味道,熟悉得感到亲切,令他血脉贲张,浑身充满着战斗的**。
卡车驶上一道山岗,前面是漆黑的原野,战场上,炮爆炸的火光,被另一道山岗遮挡住,让刘弘章的内心,隐约有些失落,部队打得正起劲儿,自己却置身事外,这叫什么事儿啊?
刘弘章不经意的看向右侧,忽然,他浑身的肌肉绷紧,如同一只嗅到危险气息的豹子一般,所有的感官,都提到了最高程度,刚才,就在车队驶下山岗的瞬间,他看见,在车队右翼,大约几千米的距离外,似乎有什么暗淡的光,一闪即没,虽然非常短暂,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是钢盔在微弱的星光下的反光,如果不上心或者不注意,根本不能理会,但刘弘章是什么人呢,几乎所有的岁月,都是在生死搏杀的战场上渡过的,对于危险,有这个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而且,车队所在的路线,已经远离战场,这里却出现了钢盔的反光,自己的部队。不会傻乎乎的跑到没有交战的地方蹲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从战场上,溃逃下来的苏军!
刘弘章拿起步话机,“各连注意,卡车熄灭大灯,减速行驶,装有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卡车,再加两辆『药』车停下。武装押运连,全体下车,准备战斗!”说完,他自己一把抓起冲锋枪,飞身跳下车去。敏捷的动作,让卡车驾驶员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一脚急刹车,已进看不到这位少将副营长的身影。
车上的战士们,急忙跳下来,就地卧倒,手里的枪,指向黑漆漆一片的前方。不过,没有一个人,发现任何情况,熄灭大灯的车队。继续在黑夜里低速行驶,不一会儿,两个汽车连连长,和武装押运连连长,『摸』到刘弘章的身边。
“副营长,发生了什么情况?”武装押运连连长低声问道,显然,这也是另外两个连长,最想问的问题。
刘弘章紧盯着前面的洼地,头也不回的说道:“在车队右侧,距离大约一千五百米的洼地内,有苏军零散部队,具体人数不详!”
谁信呢?除了呼啸的北风,连绵不断的枪炮声,什么也看不到,就凭这位挂着少将肩章的刘副营长的一句话,再说了,车队现在的位置,距离战场最起码有十几公里,苏军能突破咱们部队的包围圈,跑到这儿来?
不过,看到刘弘章一脸严肃,两眼冒光,就跟看见猎物的饿狼似的表情,三个连长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回去了,一个连长小声的提醒到:“副营长,团里下达的任务,是命令咱们在一个小时之内,给第四旅运送『药』,时间很紧,咱们耽误不起!就算有苏军零散部队,咱们也吃不下!”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能因为你刘副营长子虚乌有的敌情判断,就让整个车队,耽误了正事儿!何况,打仗是一线野战部队的事儿,就咱们这些后勤兵,能打仗吗?
刘弘章不乐意听了,“后勤兵咋了?后勤兵就不是独立师的兵?就不会开枪打仗了?笑话,这样,你们两个,带着车队继续前进,那两车『药』和两车装备留下,翻过这道山岗后,打开大灯,全速前进,任务咱们不能耽误喽。”
“武装押运连全体留下,由我指挥,干掉这帮老『毛』子兵,咱们这儿一开打,周围的部队,还能听不到,不超过三十分钟,保管围上来!这叫打仗和完成任务,两不耽误,执行命令吧!”
三个连长,觉得不妥,可见刘弘章一脸不容置疑的神『色』,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各自执行命令去了。
刘弘章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片洼地,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我说,连里的战士,有多少人会摆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他问武装押运连连长。
连长乐了,满自豪的说道:“副营长,咱们整天跟这些枪炮打交道,连里一百三十多号人,都会用,就是没经过实『射』击训练,准头不好说!”
“啪!”刘弘章重重的拍了连长后背一巴掌,乐得裂开了嘴,“成,能打枪开炮就成!”他搓了搓手,显然是非常的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命令,将车上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搬下来,由你负责,挑选战士,组成临时炮队和轻重机枪队,做好炮击和『射』击的准备,其他的战士,负责立即构筑阵地,先别开火,等我的命令!”他吩咐道。
苏军第三军九师一团团长帕维斯科夫上校,是个经验丰富的军人,当独立师正面反击部队,开始反击的时候,一千余辆坦克,齐崭崭的压过来,帕维斯科夫上校就知道,第三军完了,没有哪一个纯步兵部队,能在如此众多的装甲集群突击面前,守住阻击线,哪怕是用斯大林同志伟大思想,武装起来的苏联红军也不行!
战斗的进展,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很快,第三军就被凶猛扑上来的独立师部队,分割成互不相连的数块儿,所有的指挥系统,都被打『乱』,各部队只能各自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