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在距离红水河二十多公里的小镇平塘,意外的遇到了也在此做短暂停留的桂军第二十一集团军司令廖磊,第九军军长张淦,和他们带领突围出来的部队两万多人。
意外的重逢,让白崇禧惊喜莫名,廖磊和张淦,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一天一夜,与总部失去联系,白崇禧的安危,更是让两人揪心,再次相见,竟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觉,“总座,您受苦了,“话音中,竟然带着丝丝颤抖,可见两人的激动情绪。
白崇禧喟然长叹,摇摇头说道:“你们还不是一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总算没把咱们桂系的家底儿拼光,”也就是在廖磊和张淦面前,白崇禧才会说说心里话,这次南宁保卫战,对于白崇禧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拼进去**万部队,最终还是丢了南宁城。
一路撤下来,又被日本人咬着背影,紧追不舍,任是盖世豪杰、百战将军,也会心意阑珊、豪气消磨,提不起精神来,廖磊和张淦,何尝不是如此,也就更加理解白崇禧此时的心情,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有什么形的东西,横亘在三个人中间。
正午的阳光,照不散白崇禧身心的疲惫,良久,他似乎低语一声,“回来就好”,蓦然,好像想起什么来,急忙对身边的副官说道:“快,给唐副委员长去电报,我部八万余人,已经顺利突围,目前,正在红水河南岸平塘一带休整,预计在五个小时之后渡河。进至来宾。”[
白崇禧的精神状态,似乎恢复过来一些,看着廖磊和张淦说道:“说说吧,上林没有见到你们俩,怎么会到了平塘呢?”廖磊和张淦,心有余悸的诉说起来,二十一集团军和第九军是保卫南宁的桂军主力部队。一直顶在最前沿,尤其是在南宁进入巷战之后。
接到总部下达的突围命令之后。两人一商量,决定延后一个小时再撤,他俩担心,一旦前沿的部队突围,惊动了日军。总部和其他部队就有危险了,在者,两人的部队,与日军靠得太近,阵地犬牙交错,扭在一起。如果他们先动,日军必然会有所觉察。
幸亏本间雅晴的命令,前沿的日军各部队停止了夜间进攻,转为修筑防御工事。两人虽然搞不懂日本人的用意,却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在没有惊动日军的情况下,把部队悄悄的撤出南宁城,他们突围的方向,在南宁以北的甘圩,经双桥到武鸣,转向上林集结地点。
就在到达武鸣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就在廖磊和张淦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遇到了日军穿插部队,第四军五十七师团。双方猝然遭遇,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日军第五十七师团,以为抓住了桂军的主力部队,围上来拼命的打。
廖磊和张淦,指挥部队边打边撤,日军有调来援兵,到天亮的时候,日本人越打越多,紧追不舍,留下的阻击部队,根本法阻挡潮水般的日军士兵,又一个不好的消息,前出至上林附近的侦察部队报告,在原定集结地点上林,明山南麓,发现密集的枪声,似有部队在激烈交火,并发现大批的日军,在开往上林方向,建议部队改道去来宾。
形势危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小鬼子缠住自己的部队不放,明显是等待主力部队到来,好一口气吞掉自己这三万多人,廖磊和张淦商量一下,决定改道,往东至宾阳,渡过红水河到来宾,且战且退,打了一天多,到昆仑关的时候,三万多人的部队,只剩下两万多人。
日军的增援部队也上来了,廖磊和张淦自忖法脱身,就狠下心来,决定利用昆仑关的险要地形,在这里与小鬼子决一死战,就算是部队拼光了,也能为白总座和其他部队吸引更多的日军部队,减轻他们的压力。
二十一集团军和第九军剩余的部队,在昆仑关摆开的阵势,论是廖磊和张淦,还是普通的桂军士兵,都认为这是最后一搏,也没打算回去了,就在这时,原一一三是三一四团团长武孝先,带着深入日军后方的部队赶到。
武孝先不由分说,立即命令部队接替防线,廖磊和张淦当然不能同意,把武孝先一支孤军留在昆仑关阻击日军,自己带着部队逃命,争执好半天,武孝先以自杀相威胁,迫使两人同意了他的计划,临撤走时,把轻重机枪、迫击炮和大部分药,都留给了武孝先,才依依惜别,没撤出多远,昆仑关方向,就枪炮齐鸣,喊杀声震天。
听到这里,白崇禧的目光遽然一亮,急切的追问道:“武孝先现在怎么样了?能联系上马?”廖磊和张淦脸色一黯,摇摇头说道:“情况不明,估计是凶多吉少,我们在到达平塘之前的五个小时联系过一次,已经打退了日军六次冲锋,后来,就失去了联系。”
白崇禧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说话,他太清楚了,这种以少部分兵力进行的阻击战,能撤下来的机会很渺茫,日本人打算彻底解决掉桂军,不会因为昆仑关的地形易守难攻,就会放弃攻击和追击自己的目的,“武孝先乃真猛士也!”白崇禧喃喃自语到,廖磊和张淦对视一眼,从两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非常认可白崇禧的说法,实际上,廖磊和张淦的性命,是武孝先救的。
三个人又沉默下来,目光里有了悲伤,一匹战马,由红水河方向飞奔而来,溅起泥泞小路上的泥水,战马和马上之人也是溅满了泥浆,一个军装破了几个口子的年轻上尉军官,跳下马来,多少带有些气喘。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