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找马德利多夫上校算账的当口,程志瞂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刚才就有一发大口径火炮落在离战壕不远的屋子里,把瓦片和墙泥炸的到处都是。旁边陆梦雄拉下头上的皮帽子抖了抖尘土,一不小心沪上话又出来了:“册那,这啥炮啊?太赫宁了吧!”
“什么炮?俄国人的攻城炮。”程志瞂相对比较冷静,“娘的,之前没机会见识,现在倒是见识了。估计工事要顶不住啊。”冬天工事太难修了,求规模就难以求质量,特别是没有水泥,光靠木头和泥土是不牢靠的。
陆梦雄闻言脸色却是一边,这种炮他是知道的,他疾步赶回指挥所,抓人就问,“老林呢?老林呢?死到哪里去了?”
在大家都摇头说不知道的时候,屋子外林松坚走了进来,“怎么了,我还没死呢?”
陆梦雄一把抓住他道:“小鬼子的攻城炮太厉害了,怎么办,工事未必顶得住的。”
林松坚一脸淡定,他是福建闽候人,也是一期生,不过是工兵营营长,“能怎么办,没有水泥阵地不会坚固的,现在的办法只能烧水了。你还是去安慰第二师的那些荒绿(番薯)吧,快要炸营了。”
陆梦雄所部除了第一师之外,其他部队都是第二师的庄稼汉,平时打枪还好,一旦开炮就慌的不得了,特别是六团,前次在围歼第四旅团的时候被大炮打惨了,一听见炮声就害怕。陆梦雄闻言又赶忙出门,只是临到门口,又问:“你说烧水什么意思,现在是要防炮啊。”
“自己去看,看了就知道。”林松坚爱理不理,他是个憋闷性格,向来从容从不激动。
见林松坚这么说,陆梦雄也没管他,只是匆匆出门而去,顺着壕沟走向前线。路上只见工兵营又在拆房子,然后四处架锅烧水,他正奇怪的时候,却见那些工兵把烧好的热水不断运往战壕,然后在士兵的协助下,水不断的泼在战壕上,一会就结成了厚实的冰。看来还真是办法,陆梦雄想到。
陆梦雄一到前线,一营副营长王守一就上来了,陆梦雄没有客套,劈头就问,“第二师的那些人情况怎么样,听说要炸营了?”
王守一正要回话,却是一颗重炮炮弹落在一百多米外的战壕里,掀起一片泥土和碎木头,尘土刚落下,就听见那边传来乱哄哄的惨叫声,不一会防炮洞里就跑出来好些人,陆梦雄见此,立马赶了过来。
刚才这一炮虽然没有打中防炮洞,但是却把洞口外面的毛子军官给震死了,群龙无首之下,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六团士兵都想往后退,越远越好。陆梦雄一挥手,随去的警卫班就把这人给拦住了,他在拔出手枪朝天开了两枪,大声喝道:“谁敢走!!格杀勿论!”
慌忙间见了大官,这些想跑的士兵立即萎了,只是回去阵地又不敢,于是跑在前面的几十个兵跪到在地,大声讨饶,“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这炮实在是太厉害了,俺们害怕啊,俺们不当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