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会员多吗?”杨锐不怒反笑。
“只是个别,不过影响很坏,一些农兵也受了影响。我们发现后很快就处理了。”范安说道。
“怎么处理的?”杨锐追问。
“把地收了回来,人也已经开除会籍。”范安道。
“怎么保证他不会去满清哪里告密?”农垦公司说是农垦,其实有些后世建设兵团的味道。不但种地,还培养农兵,农兵绝不能乱,这是日后占领整个东北的根基。
“已经关起来了,家人也只是在村子里做雇工。”对于叛变者,东北那边已经有了一套流程。
“做的好!”杨锐点头道。但是这时候煤油灯已经灭了,杨锐的动作范安看不到。“不过,东北那边的思想工作还是有待加强的。政委还是要分配到农兵系统里面去,不能说每屯都有,但是一个村总是要有的。”
“是的。先生!”政委愈多。政治部的力强就越强,这是范安乐于看到的。
“另外,东北各系统的整肃也马上要展开,这是一件长期的工作,我准备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来独立完成,你能完成任务吗?”杨锐问道。
一说是交给自己独立完全,范安心中一热,猛的起立道,“保证完成任务!”
“好。你坐下吧。”既然看不见,杨锐也感受到范安的激动,他很满意。“为了保证组织的纯洁性,会内和军中都要做一次长期的整肃。目前对于革命侵蚀最厉害的有两种思想,一种是个人主义,即认为一切都要自由平等,一切都要讲人性道德,这种思想一旦蔓延到全会,那么我们就会变成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可言,当然,军中这样的思想很少,毕竟是军队。除了个人主义,剩余的就是封建主义了。同乡、同宗、同学、义气、亲情,这些都是封建的流毒,它会在复兴会内部结成很多小团体,到时候整个复兴会就是一个个老鼠窝,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会内要是都讲什么义气、亲情之类,那离溃败就已经不远了。”
杨锐的话说得范安一阵冷汗,个人主义还好,这些都是受过西式教育的学生们的问题,而封建主义,也就是那些同乡、同宗、兄弟间的那些感情,在他身上就存在着,干革命不就是混一个光宗耀祖吗,要是把同乡、同宗都撇开了,那还去哪里光宗耀祖?
“是的。先生!”他答话的时候声音不高,黑暗中有一种心虚在里面。
杨锐似乎对他的心虚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摸出支烟,然后擦了一根火柴,火柴‘嗤’的一声腾出一股火焰,然后熊熊的燃烧起来,火光照着杨锐的脸上,范安只觉得那张消瘦的脸上是一片阴沉,杨锐点完烟,又把火柴晃了晃,火柴顿时熄灭了。只剩下一根暗红的棍子,然后被扔在烟灰缸里。
“你说说吧。这两种思想该怎么整肃清理?”杨锐似乎是使劲抽了口烟,然后再问得。
“应该…”自己不沾边那范安能冷静,但是自己沾了边那他就很是恐慌。不过范安能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还是有一些能耐的,“应该加大宣传的力度,同时加紧组织谈心工作,让每个人在思想上把这两种主义清理。”
杨锐一边抽烟一边点头,道:“说的是很好,但宣传只是一种外在的灌输,他要不看你能奈何?另外谈心工作,四万多士兵,还有通化公司、农垦公司那边的会员。加起来有五六万人,怎么谈?你就不怕他谈话的时候言不由衷吗?”
“可以通过座谈总结和考试来学习会里的指示,”范安说道。“这样所有人都会认真的去看去想会内的精神。而思想谈话,如果人手不够,可以让大家三省吾身。把自己做的不好的、想的不好的东西说出来,写出来。这样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提升。”
总结考试在后世是极为普遍的,但自从有了网络之后,总结读后感之类就已经是垃圾了,不过杨锐回想自己的小时候,每一次看完电影,特别是伟光正的电影。就被老师威压着写观后感,那时候自己可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完全全的写上去了啊,而且他还记得有几次犯了错写检讨,可是写了一遍又一遍,字数多的不得了,用老师的话来说。叫做‘不深刻’不行。如此看来,座谈总结考试还是有用的。
至于三省吾身,自己省是没用的,还是要大家一起来省才会,这不就是批评和自我批判吗。说法不同。意思一致。只有把每个人所想的东西都说出来、写出来,那么才能找到问题所在,这就像审问一般,先自白,自白书里有问题的,那就应该是跟进调查,发现问题。不过只是总结考试和自省自白也是不行的,太温柔了。整肃没有强硬的一面就不可能有一种压力,没有压力谁会把学习整肃当一回事啊。
直到一根烟抽完,杨锐都没有想完这些细节,而后他等到第三根烟的时候,他才说道:“我这里定一个程序,政治部作为参考,实行的时候要调整的时候就调整。首先一个,整理出一些弘扬革命、团结、牺牲的文件,以委员会的名义下发,而后通知全会全军学习这些文件,先粗读、再精读,最后再考试,把这和干部任免相结合,这里要注意的是,座谈会的时候,政委要掌握策略,不要一上来就批评个人主义和封建主义,而是只能先批评一个主义。毕竟,个人主义和封建主义是相矛盾的,可以让个人主义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