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又扯到了法国,章太炎马上坐不住了,在房间来回走着,急切异常,蔡元培问道:“如此隐秘事情,竟成哪里来的消息?”蒋维乔、钟观光、王季同也是看着杨锐。
杨锐见章太炎这么激动,这人性子激烈怕要出事,万一跑去日本质问孙忠山,那问题就大了,不但他自己要死于非命,更怕的是日本警觉之后再用其他策略,那就麻烦了,而且自己说的这些都是看,先不说真不真,最少在今天还是未知的,要是来个对质就麻烦了。杨锐正担心着,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章太炎说道:“枚叔兄请坐下,在下还有话说。”
章太炎怒的挥了挥袖子,怒道:“我坐下,我如何坐的下,我中国可是要亡国灭种,我怎么能坐下。我要去东京……”停了一下又自己拍自己的大腿说道:“我早就说他孙炆其人闪烁不恒,不能实际,不能为革命之谋,还去问他干什么……”章太炎在日本的时候,到横滨会过孙汶,对孙汶的印象不是太好,并且对孙汶身边的那些自称是中国人的日本人有很大的疑虑和不满,但是因为孙汶说这些是革命同志,所以不好表示出什么意见。
杨锐连忙对钟观光使眼色,两人把章太炎拉到凳子前,压着他坐下,然后在给他倒了一杯水给他喝下,章太炎心气稍微平定。杨锐说道:“枚叔兄,对面如此形势,你急我也是很急啊,可急能解决办法吗,我们能跑去东京责问吗,不要说别人不承认,一旦走漏了消息,对局势没有任何帮助。我等死不足惜,但是外人听见消息泄露,转变策略之后我们更是防不胜防,为今之际,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蔡元培和钟观光在旁边听也是点头,蔡元培又问道:“竟成,你这个消息从何而来?”
杨锐心里早就找好了借口,把这些都推到德国人身上,说道:“德法本就是世仇,是一个德国领事言谈之间透露的,这点宪鬯知道。”
钟观光点点头,他是完全不懂德语的,但是前几次和吕特见面,吕特和杨锐交谈甚多,颇为亲密,加上对杨锐本人的相信,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杨锐见他点头心里就放心了,接着说:“日本因为是个岛国,资源贫乏地震不断,早就想搬到大陆上来了,丰臣秀吉的时候就打大陆的主意了,那时候是明朝万历时期,被明朝赶下海了,现在日本明治维新初见成效,见我中国凌弱好欺,更是想完成祖先大业,现在俄国占据东北,按照俄国的性子是不会退兵的,英国担心俄国南下,影响她在扬子江的利益,同时怕俄国注意力东移,减轻对欧洲各国的压力,这样势必对英国非常不利,她一定会想办法把俄国逼回去的。当然,她不会自己动手的,今年英日不是签订同盟条约了吗,他们是想怂恿让日本人去打俄国人。”
四人间王季同因为在时务报做过编辑对诸国形势比较了解,知道个所以然,他问道:“俄国是欧洲列强,日本才是新晋之国,改革也不是太久,怎么可能被日本打败?”
杨锐心想当时所有国家都不看好日本,但是日本还是赢了。虽说这很有运气成分的但也是有实际原因的啊。解释说:“战争打的就是后勤,俄国西伯利亚铁路现在还没有建成通车,西伯利亚地广人稀,环境恶劣,铁路进展缓慢,英日一定会乘俄国铁路未通之际打这一战,此时俄国后勤不畅,后继无力,这是其一,其二,日本攻俄,必定要夺取旅顺,俄国海军主力远在欧洲,从欧洲派来,英国一定会暗中阻扰,使得俄国舰队一路无法休整,到了辽东势必会被日本以逸待劳包围歼灭,其三,日本和我国都是东亚人种,国人对他们排斥较少,他们一定会以抗俄为由,在东北发动我国民众,扰乱俄国后勤补给,这三者相加,日本的胜算就要比俄国多了。”
蒋维乔听到日本发动东北民众,问道:“他们不会是在东北省打吧,那朝廷会同意吗?”
杨锐回道:“你以为他会打俄国还是打朝鲜啊,日本要抢东北,当然是在东北打,致于朝廷会如何,哎,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只会中立吧。”
杨锐话音一落,章太炎又啪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来回走动了。嘴里说道:“我中国何其不幸,何其不幸,满清奴役汉民二百余年,何时才能灭除,何时才能灭除。哎!”
杨锐、蔡元培、蒋维乔、钟观光、王季同几人都默然无语。半响,蔡元培抓住杨锐肩膀说:“竟成能推断出这个结果,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吧?”
杨锐不语,摇了摇头说:“要阻止就得由我们自己把俄国赶回去,但是我们哪有这个力量啊,这个局是英俄斗法,日本出力啊。俄国占东北的野心我们没法阻止,英国的戒备之心我们也没有办法左右,再说日本,他们想到大陆上来都想了几百年了,借此机会打到倾家荡产也会打啊。而且英日同盟条约已经签了,其局已成,怕现在都在备战了吧。”
这话一说,房间里顿时没有了声响,章太炎来回走动,蔡元培、蒋维乔和钟观光在低头叹气,杨锐则是在闭目不语。心下却是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些残忍的事情告诉他们呢,只提出问题却不解决问题,你自己心里知道你一个人痛苦不就完了,现在又多了几个人痛苦,何必呢?何必呢?
当日大家什么都没说就散场了,这是杨锐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和别人做这么深入的讨论交流,本来按照他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