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清?”章太炎站起打开白折扇犹自扇了扇,“便是后清也要比满清好。”
“枚叔兄。是战总会有输赢,若是拓土不成反失地哪又如何?”这么冷的天,邓实看见章太炎扇扇子,只好往后退了几步。他其实对君宪民宪并无看法,只是单纯的和章太炎辩论。
“以竟成之眼光决断,便是拓土不成,那也不会失地吧?”邓实说到了点子上,章太炎闻言扇子也停了下来反问道。
“以一人而兴国,那国必衰;以一党而治国,则国不久。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枚叔兄,这可是早有定论啊。”邓实再道。不但让章太炎停了扇子,更是让他坐下了。
邓实见此再道:“取君宪,则中国将为共和之国,复兴会只是朝廷里的一党,即便是把持朝政,一旦败亡,也将逐出朝堂;而取民宪,看似共和实则专制,不说是不是能开疆拓土。便是开疆拓土之后,那民亦深受其苦。是看日本。与俄国一战,于民何益?”
“那日本只是分配不均罢了。”章太炎的扇子又扇了起来。他是去过东京的,感觉那日本国都里的百姓比江浙一带还穷,税收的比中国还重,不说日俄之战,早前甲午之役,民众真正所得好处也是不多。但即便如此,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他也愿意做日本那样强国的子民,而不想是中国这样弱国的子民。
“日本分配不均,那中国又如何能分配均?”邓实笑道。
“竟成说过,立国之后,工矿路土,都或将收归国有,或是国管,既是国有国管,那如何分配不均?”章太炎道。
“可当时日本也是如此啊。”邓实道,他听着章太炎的说辞,还是笑,“可最后那些工矿路和满清办的那些路矿局所一样,人浮于事,耗费钱银,最终被糟蹋了个精光。不是被卖了个精光,就是被承包了个精就灵’,负担一卖就轻’,那些接手的财阀则是把原先的工人裁撤大半。如此做法,焉能分配得均?”
“可这也是管理问题,若是那公司管的好,能挣到钱,怎么可能会被卖?”章太炎道。
邓实大笑,:“那些公司有几个是真正亏钱的,都是官商不分,鱼肉其中罢了。国有公司,说是公司,不如说是衙门,竟成也曾说过,这衙门般的公司是办不好的,便是能办好,官商勾结之下也要办不好,如此才能低价变卖。枚叔兄,经济我也不懂,还是不说了吧。只是这君宪民宪,各有利弊,此事现在看是小,但实则关系大,我中国几百年之国运,就在次一选了。”
章太炎和邓实刚刚谈完,外面的章太炎的秘书就说杨锐到了,他不待再和邓实多说,出去便看见杨锐把一份电报甩了过来,只道:“枚叔兄,看看小徐都说了些什么?他若是不相信我这个会长,他来当好了,还说什么制衡,真是莫名其妙!”
章太炎闻言一惊,接过电报只见上面的内容和王季同发给自己的是一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竟成,我这也有这样的一份电文。虽然不知道小徐是怎么想的,但言语虽然刺耳,可绝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啊。”
杨锐当然知道王季同不是为了争权夺利,他笃信佛学,处事少有无功利之心,也正是如此,杨锐觉得他在沪上管内务不合适,这样的性格还是管研发的好。却不知道他虽走远,现在又在朱宽肅之事上弄出这么个制衡来。他这样的光明正大、坦陈其心,反而让杨锐不好应对了。这正是阴谋是可怕,但比阴谋更可怕是阳谋,现在王季同明摆着要以朱宽肅来制衡自己,杨锐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好反对的。
“我看,我还是辞职的好!这样他便彻底放心了。”杨锐看到电报时一肚子憋着火的,现在被章太炎一劝,他火气反倒是更大了。
“竟成你可不要说气话。即便是你辞职,对这事情也是无补的。我看这事情还是征询各个常务委员的意见吧。若是不行,我们再扩大范围也行,二十一个委员都就此事说说自己的想法。如此决议之后。便是小徐有什么想法,那也只能放在心里面。”章太炎见杨锐气恼。想劝但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只好把事情推向委员会。
“枚叔兄,你可不要忘记了,当初我们可是约定只能民宪不可君宪的。即便是君宪,也只是对外宣称而已,唬唬百姓而已。”见章太炎如此办法,杨锐只怕事情滑向另外一边,不得不重申之前的决议。
“竟成。现在我们还是力主民宪啊。没有人要君宪,即便是小徐,也只是想着现在就开始为朱宽肅造势,好让他的声望能不低于你,这便是他想的制衡。”看见杨锐有些着急,章太炎苦笑道。
“小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要干什么?”杨锐捏着王季同的电报,只仰头看向天花板。
“不是小徐要干什么,竟成,你是要问问自己,你要干什么?小徐不是认为你做会长不合格。他是看你太合格了,才会有此忧虑啊。他现在要抬高朱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