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派飞艇去看看吧。”齐清源道。“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日军炮兵阵地,能找的就干掉他。四三三越早夺回来越好。”
为了不刺激日军,近三个月的战事中,复兴军并没有派出飞机、飞艇,航空兵能做的只是击落深入己方防线侦察的敌机,日军开始还以为己方飞机不回来是因为失事,后来连续派出飞机都不回之后,顿时猜测到飞机应该是被支那军击毁了。换作其他军队,如果己方飞机一直失事那务必是要查明原因的,可和日军宁死也不去除军衔一样。固执的参谋们不把飞机当回事,当然。他们也从来没有受到过空中侦察的好处,于是。满洲军派出飞机。
四三三高地本来是有把握守住的,但日军这么一炸,那守不守得住就两说了。为了夺回高地,齐清源也就不在乎自己派出的举动会不会引起日军再次派出飞机,现在形势紧急,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四三三就在大清河谷的口子上,扼守住这里,那么日军就不敢深入河谷,并迂回至盖州防线后部;丢了这里,那只要日军完成迂回,自己只能在放弃营口和被包围之间做出选择,这两个选择齐清源都不喜欢,是以四三三务必要夺回来了。
复兴军必夺,满洲军则必争。在第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被打退之后,师团长林泰一郎中将的电话直接打到前线,要求前线马上组织起下一次进攻,并不计代价夺取四三三高地,于是日军的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四三三高地上,抽着最后一根烟,江大东浑身说不出的畅快。打退小鼻子第一次进攻之后,派出联络营部的连部文书带着一连长命令叫江大东去营部。满心以为营部还在的江大东一到老龙头的主峰却发现样子完全变了,之前搭建的帐篷、工事统统不见了踪影。
卫兵没在意他的发愣,瘸着脚将他带到一连长那里,他正喊报告的时候,只看见朦胧的月色下,一连长正躺在担架上,他旁边站在一个医护兵和他的勤务兵,见此情景,江大东顿时明白传信的文书为何要他赶快了。
“三连和营部全部阵亡了。”微弱的喘气下,一连长开头一句话就让大江东心中一震,“我那边…还有七十来人,伤员也不少。加上你那边,全营统共…一百出头,这些人…守不了那么大地方,撤回主峰吧。”
“是!俺马上……”江大东急道。看得出来一连长受伤极重,马上就要不行了。
“别慌……”一连长声音虽弱,但威严仍在。“抓紧时间…搜集弹药,开挖工事,一定要……一定要死守住主峰!”
“是!”江大东答道:“俺马上去办”
“我不行了。”一连长接着道,月色下他的面目一团模糊,能感觉到他还活在的只是他低弱的声音和急促的喘息,“这里……就交给你,记着…要像个爷们……”
大概是等江大东赶来太久,只浅浅的交代几句一连长就去了。他一口气断了,医务兵很平静的找了块毯子把他全部盖上,旁边站着的勤务兵上前说道:“你还没来之前连长也交代一些,现在南面的山脊都塌了,东面和西面……”
“其他军官呢?”江大东问道。一连长最后那一句‘要像个爷们’没有唤起他的血性,反而让他感受到更深层的责任。这一百号人,只守一个主峰,那不是身为班长的他能做到的,而他以前当胡子那些伎俩,在这里根本就用不上。
“没有了,都死了,就你了。”勤务兵说道。
“俺不知道什么指挥打仗啊!”江大东叫了起来,“俺只是一个班长,排长兴许能干,现在一百多号人,那是连长的事儿,俺怎能么能干得来?”
“没人了,你干不来其他更干不来。”勤务兵道。他没顾江大东的反对,继续说道:“一连还有两门迫击炮,但是炮弹都毁了,现在正在挖营部的弹药库,只是那地方埋的够深,一时半会未必能挖的着……”
“俺那边还有三十多发炮弹,就是没人会使。”江大东终于知道赶鸭子上架的滋味了,更明白日本人的下一次进攻很快就来,不再推辞什么。
“有三十来发?这太好了。”勤务兵说着就想跑去找炮兵,不想却被江大东一把拉着了。
“塞电枪呢?有几挺?子弹多吗?”他着急问道。
“有两挺,子弹好像也有……”勤务兵对实际情况确实不清楚,说道这只得把那几个幸存的炮兵和机枪兵喊了过来。月光下炮兵班长头缠着厚厚的纱布,而负责机枪的那个兵完全是瘸子,一杆枪被他当成了拐杖,在另一个兵的搀扶下,才得以过来。
“立—正!稍息。”所有活着能动的人都集合了,黑压压的站在老龙头主峰上。看着排着整齐列队的一百多号人,江大东又有种做大当家的感觉。“俺叫江大东,以前是个胡子,做过胡子大当家,今儿连长交代俺管这里,俺就一定把这里守住。现在俺下令:前面两列人负责挖工事,工事挖不了也要用大石头垒出来,大炮挡不了,小鼻子迫击炮手榴弹还是能挡的;第三列负责找弹药,迫击炮弹最要紧、其次是机枪弹,再是掷弹筒弹,最后是手榴弹、步枪弹;第四列寻一个稳妥的地方,把伤员放在一块,小心看着……
还有,按军衔,一个老兵找两个新兵,三个组推一个班长,三个班长推一个排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