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警觉的时候,同一片月空下,日舰出云号装甲巡洋舰上的下平英太郎大佐也在凝神细听海面上各处的声响,不过除了轮机的震动以及舰首破开海浪的‘哗哗’海浪,他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此时。他已经过了大东沟,离旅顺已经很近了。
面对着支那潜艇的封锁策略,大本营按照佐藤铁太郎大佐的办法制定了一个夜间突击计划。即用一些航速较快,但舰龄较长的军护送着一批运载战物资和给养的高速商船趁夜开赴天津大沽口。料想到支那潜艇必定单艘行动的佐藤铁太郎不经意的想到了几年后英国为对抗德国潜艇而实行的护航体制。在他的计划里,如果船队够大、航速够快、夜色够黑,突击船队还是能只付出少量损失完成计划的。
佐藤铁太郎的想法是好,但在其他参谋看来,所谓的支那潜艇单艇行动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即便趁支那人不备,船队趁着夜色平安到了太沽口,可白天它必定会被支那飞艇发现。对此支那海军一定会调集所有潜艇对这支船队进行围捕。如果是在大沽口还好,这里可以建立一定范围的防潜网,可是出了大沽口怎么办?船队回来的时候,难道能拖这防潜网回来吗?
佐藤铁太郎对其参谋的质问无言以对,其实在他看来,要想在支那潜艇封锁下将物资运往天津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想一艘船也不损失,那根本就不可能。佐藤的计划本来是要作废了的,但听到支那政府宣布要进兵朝鲜、帮着朝鲜人复国后,大本营以及内阁。甚至包括内阁后面的那些人只能是同意这个冒险计划,由海军抽调航速较快,但舰龄较老的军舰护送一批商船前往大沽口。可和原先计划不同的是,这并非只是往天津运输物资,大本营还有一个要求便是要船队将直隶的部队运一部分出来。
此时的朝鲜和本土兵力极为空虚,以朝鲜为例,除了两个更换常备师团的后备师团,就只有从辑安撤回来的第5、第8两个正规师团,可这说是两个正规师团,其实兵力也就是一个师团加一个联队,靠着这三个师团。即便从国内抽调士兵前往朝鲜也守不住,真正能保证朝鲜安全的办法。那就是将直隶的部队抽调回来。调回的部队越多,那在直隶遭受的损失就越小。朝鲜和本土就越安全。
在内阁后面那些人看来,当今的形势下,失去台湾是可以接受的,失去朝鲜北部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让支那军兵临釜山,隔着对马对本土虎视眈眈,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现在挽回局面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战线稳定在朝鲜境内,而后等着欧洲结束,那时候英法俄都会站在日本这边而遏制支那,这是日本保住利益的最后希望。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天皇已经召见了海军大臣,示意海军那些老舰即便全部损失了也在所不惜。
日本海军的军舰都是天皇的私产,每一艘军舰的舰首都一个皇室的菊花家徽,既然天皇为此在所不惜,做臣子的也不得不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突击渤海,以求运回更多的士兵。
下平英太郎大佐站在舰桥上,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警戒的探察四周,而在另外一段时间,他就站在舰桥上冥想局势为何会到如此境地:是陆军的马鹿太过无能,几个月时间,日露夹击下都打不败支那军?还是支那军真的脱胎换骨——为了东西夹击露国,独国人已经教授了他们最新的战术,这才使得陆军寸功未建?还有海军,独国到底卖了多少潜艇给支那?还有,为何其他人,包括佛国都没有像支那这样大规模运用潜艇,难道支那人真的觉醒了吗?
下平英太郎大佐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看着前面无边无际黑夜忽然想到支那这几年翻天覆地的变化,辛亥的时候在他看来杨氏只不过是一个乘乱而起、无比愚昧的野心家,这个野心家居然不想着西化支那,反而妄图着要用支那远古的思想来治理国家。他当时想这个愚蠢的人难道不知道现在所有文明都是西方人建立的吗?支那在一千年虽有灿烂的文明,但那是一千年前,当时的欧洲还没有经历文艺复兴,没有工业革命,可现在,完全现代化的欧洲是一切东亚文明所不能抵抗的。
日露战争就是最好的例证,日本击败露西亚。不是东方文明击败西方文明,而是更西方化的东方民族击败西化不那么彻底的露西亚民族。支那如果退回到远古,用春秋战国的思想、或者用更古老的夏商周的思想来治理国家只会退回到原始社会。
几年前的想法今天再想起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正是一个不推崇西化,反而提倡返古的支那击败了已经全面西化的帝国。最少在陆地上支那已经击败了帝国,如果帝国没有海军的话,那么这场战争剩下的事情就是谈判、割地、赔款的事情了。
为什么会这样?下平英太郎大佐想不通这个问题,按照以往的解释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支那是比清国都推崇支那古老传统的国家,清国还有一些西化的迹象,可听说在如今的支那,官员的服饰、行为都越来越保守。甚至有消息说支那政府内部连咖啡、红酒都禁止购买、饮用,他们待客的东西只有茶和凉茶。
海浪哗哗声中,下平大佐的问题还没想完,大副就过来报告道:“阁下,我们已经过了北隍城岛了。”
“过了北隍城岛了吗?哦,这已经是渤海内海了。”大佐有些高兴,可他还没有高兴多久,侧面一艘驱逐舰突然灯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