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让复兴军停战汉城以北,让朝鲜军队往南进攻呢,日本人会怎么样呢?”杨锐下意思的摸出支烟,局势居然会产生这样的变化,真是让人始料未及。现在的日本陆军,要么在要塞里,要么在租界里,怎么才能消灭?
“这……”张实毕竟不是总参人员,只能从情报而不是从军事上判断日军的应对。“先生。这其实要看日本中枢决策之人是否坚决,如果他们一门心思只求防守本岛。那么即便复兴军不往南进攻,他们也会退往釜山。以松方正义以前的处事的惯例看。这人只要认准了的东西就会坚持到底,很多时候近似盲干,我想即便复兴军驻足汉城以北,他也会坚决退出朝鲜的。日本这么撤退,还有一个要担心就朝鲜南部将被朝鲜军队拿下,那对于我们控制整个朝鲜极为不利。朝鲜光复最好还是以复兴军为主力。”
“竟成,我也是这个意思。”谢缵泰接过话头,“如果日本会死守朝鲜,那可以行你之前所定之策,但如果他们真要一心是撤退,那就要快速占领朝鲜全境,不然美国人和李承晚那边很有可能会弄出一些事情来。”
香烟的醇香留在口鼻间,使劲吸了几口之后,杨锐点头道:“朝鲜就这么办,如果日军一心撤退,那第1军和第7集团军立即占领朝鲜全境。”
他说罢转头看了看那副中华地图,目光从旅顺、朝鲜、对马,再扫射到琉球、台湾、澎湖,最后又转回到天津,“真要来这么一招,那真是……,斩草要除根,不然,这些日军极有可能在数年后会变成英法等国的干涉军。”
杨锐如此说,透过窗子,看着夜色下灯火斑斓天津城的陶大勇,对前来巡视的战区司令雷以镇中将也是如此说。“长官,这十几万人日本留下终究会是个祸害,总参就是不下命,我也要带人打进去!”
“荒唐!”雷以镇喝道。陶大勇所部中午的时候已经越线了,租界工部局和各国驻军就驻扎在城外二十里线上,若不是自己命令下的及时,那双方肯定要打起来。
“可咱们总不能看着他们跑了吧?将士们都杀红了眼睛,哪有打不赢就跑到洋人窝里去的。”雷以镇一声荒唐,陶大勇居然有些委屈。雷以镇素有大将风度,待人处事极为威信,有北洋小扇子之称的徐树铮曾评价复兴军三位大将,说齐清源是刁,五行属火,刁钻没有空隙也会被他钻出空隙来,灵动不已极难对付;林文潜则是沉,五行属水,沉静让人不知深浅,一旦不慎就命沉湖底;而雷以镇则是稳,五行属土,山一般让人敬畏。这样的对手看似最好对付,但真要交手,那就要拿足命去换。
徐树铮人虽高傲。但评价还是基本正确。雷以镇却是以稳见长,又有威望。正因为如此,军中诸将都对他服的很。他此时一声断喝,让陶大勇心跳了几下。
“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不是你杀红了眼,战就要打下去。国家是一个整体,方略都在总理府和总参,若是这次欧战不开战,咱们能打成这样吗?”雷以镇感觉这事情不能轻纵。真要复兴军和各国驻军干上了,那当下局势必会逆转。
“副官!”雷以镇说完之后喊了一声,弄得所有师长都看了过来。
“有!”屋外副官跑了进来,看着满屋子的将校不知所措。
“陶长官在前线连夜辛劳,我来前线之前,殿下和总理都很想见见他,说说前线的战事。你带着陶长官回京城吧。”雷以镇命令道,“他的工作暂时有我接管。”
雷以镇命令一下,陶大勇面色就变得煞白,但迎着雷以镇火一般的目光。他只有愤愤的把腰间的枪套和佩剑卸下来,扔到桌子上。雷以镇见他如此,却把他的手按住:“这不是要解除你的指挥权。只是京中殿下和总理召你回去罢了,等你回来,这里的事情还是你负责。参谋长,把总理的命令交给陶长官。”
雷以镇说完,旁边徐大纯笑道:“老陶不要误会,杨村这边打的最久,京中百姓早就把你当英雄了,小孩子都说你有三丈高,三丈长。一吼声东洋鬼子就死上一片。殿下早就想见你了,总理也是。千万不要有什么委屈。”
雷以镇徐大纯一喝一哄,陶大勇心里什么味都有。但毕竟指挥权没有被解除,只是奉召入京而已,如此面子保住,当下也默然把枪套和佩剑拿回,对着雷以镇诸将敬礼之后便出去了。
他这边一走,雷以镇环视屋子里的师长道:“战事不是我们想打就能打的,战术不能决定战略,战略不能决定政治。没错,日本人就在咫尺,可我们真要杀进去了,那就是不光是和日本一国开战,而是要和庚子年那十一国开战。我知道,很多人会想,现在洋人打成了一锅粥,东亚这边我们称王,打了就打了,有什么好怕的。
可你们千万不要忘记了,咱们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每次都钻了洋人的空子。日俄战争的时候是这样,复兴军从无到有,一下子就拉起了几万人,奠定了队伍的根基;杭州举义的时候却不是这样,当时慈禧身死以为有空子可钻,可士绅们联合着满人把我们给卖了,州髓一下子被赶到了严州,要不是北洋和满人有隙,在最困难的时候给我们留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