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在银安殿的侧殿,全国除蒙古、西域、西藏、台湾军区外,其余十四个军区集团军军司令官都到齐了,二十余名将校都精神抖擞的在会议室等着。听得外面的哨兵敬礼,将军们本已经挺直的腰挺的更直。待杨锐进入会议室,所有人都起身庄重敬礼。
杨锐没有着军装,没有敬礼只是挥手请诸人坐下。他指着一同进来坐在身侧的陶成章、张承樾还有吴锡芬、徐贯田等人道:“这几位我就不介绍了,简报里都有介绍。今日让大家来。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土改。
国家人太多,地太少,现在地主又占了三分之一的耕地,佃农生活困苦,不土改必内乱。而军队呢,是打赢了日本、打赢了俄国,但就这么一战。财政几乎破产。也就是说,列强人多地少可以去外面抢,我们没办法抢,而且可以抢的地方都被抢光了。我们最多最多就是收复前清的失地,不然,德国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以现在的实力无法外扩,那就只能整顿内部,土改是稳定内部最最关键的举措,特别是现在列强无力东顾,实行土改少有干涉。
以中外历史观之。每一个强大国家的覆灭都离不了内外交困四个字,而要想解决内困,土改时唯一良策。百姓不饿那就不会闹事,百姓有田可耕就会交税、财政才得以正常运行。我国为农业国,农民不乱,那国家就不乱。至于那些在报纸上大骂政府的文人,对我中华来说,他们什么时候重要过?他们交了多少税,供了多少兵?对日战争对俄战争的时候死了死了多少人,买了多少国债?他们还真以为我中华像前朝一样,不靠士绅地主就无法管理全国。真是笑话!
我知道军中,尤其是旧军中。士绅家庭出身的军官不少,知道农村不少小地主过的也极为不易。很多人家也不是顿顿大米、餐餐吃面,他们也就比佃户多了个体面的屋子,多几套像样的衣衫,日子也过的穷巴巴的,省吃俭用就是为了多几亩地,好过个像样日子。现在政府忽然把地收了,他们最为吃亏。
政府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五十亩以上才是本次土改的目标。超过五十亩,名下有一百亩的补偿指标和那些家有良田万顷的补偿指标完全不一样。政府鼓励勤俭持家,但单靠种田,勤俭持家筹到两千两,买到一百亩耕地的,还是极少极少。所以,政府的全额补偿也在一百亩以内,超过此数的补偿将越来越少。当然,那些新开荒的地不在其中。
好了,大概的意思就说到这里。最后在总参宣读命令之前,有一句话要你们转告给那些不赞成土改的军官:如果自己家里有地,无法赞同政府政策的,那么在传达命令前可以申请退役;如果不赞成又不想退役,那可以请病假回避;如果不赞成又不想退役,也不愿回避,却想着阻扰此事、破坏此事的,那被士兵背后打了黑枪就请认命吧。
咱们的士兵九成九是农民,很多都还是佃户。不比军官,他们当兵几年终究要回家种地的,若是有人拦着政府土改、拦着军队平叛,那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生路。各连虽然有教导员,但一个人哪能管的住所有人,真要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杨锐把最后的忠告说完,目光在诸多将领扫过,然后让在一边的总参谋长贝寿同宣读命令。他目光虽没有刻意的在谁脸上停留,但是第11集团军司令段祺瑞中将脸上却猛然觉得一片燥热,背上全是冷汗。
复兴军的军官选聘极为严格,部队作风极佳,而且底层士官、军官,甚至是中级军官大多是农民、小户人家出身;而北洋数镇,托袁宫保大人的富,大多士绅出身的军官都被留任,这些人因为家中有地,或是亲戚有地,是以强烈反对土改。不过这些人都经历过对日实战,知道就是第11集团军全部举事,那也非败不可,为了几亩地把命豁出去,谁都不敢。
但举事不敢不是说捣乱也不敢,以今日的会议看,总参的布置明显是要军队防止、实行平叛的,真要是地方上地主造反,说不定这些人就会对上面的命令阳奉阴违。总理此举是很明确的警告这些人,别忘了士兵都是农民,也别忘了复兴会对军队的控制是到兵,只要是有人敢这么做。那些底层教导员和士官一鼓动士兵,这些人分分钟变成光杆司令。
段祺瑞从杨锐的话里引申出其他很多意思,是以贝寿同念的命令。他一点也没心思听,好在参谋长小扇子徐树铮在旁边记着。让回过神来的他松了一口气。
会议很简短,主要是要求分布于各州府各县的驻军和所在县的县政府、巡警、税警、农兵紧密配合,扫平一切叛乱,若是当地治安良好,那屯驻一年后便可逐步撤兵到府,再一年治安良好那就撤兵到省,三年过后本省无事,那就调回原地。
散会之后回诸地的段祺瑞神色沉沉。而徐树铮则是嬉皮笑脸,他笑道:“啧啧,总理也太高看那些地主了,连空军都出动了,真是……”
徐树铮家在萧县,发迹之后与老家亲戚多有来往,前几月安徽蝗灾,总理派空军前去灭蝗。萧县本是黄泛区,每次蝗灾都从此而起,自然也在空军灭蝗的范围内。那一日。四只铁鸟降落在县中学的操场上,把全县的人都给惊着了,不说城关的。就是几十里外的老少爷们也都进城看能灭蝗的铁鸟。
如此奇异之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