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总理大人,文明的延续就那么重要吗?对于平常百姓来说,他们在意的仅仅是自己衣食住行……”第四个提问的记者并不像之前那样特别指点,杨锐这次选的是将手举得最高的那人,然而,这人却是一个西化分子。
“那你可以去问问百姓,祭祖宗那么麻烦,为何还要年年祭祀?”他的问题还没有说完。杨锐便打断他的发言,然而此人并不想妥协。他抢着道:“这是一种无知愚昧的表现,凡是这样的国家。一定是落后的国家,犹如印度。而那些先进国家,因为社会普遍的道德和民主,民众往往生活的更好,享有更多的自由和权力,社会也愈加和谐。请问总理,这难道不是当今世界的趋势吗?而我国政府不去消除民众的愚昧和无知,反而一味鼓励他们愚民无知,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确立国教,请问这是一个合法政府的作为吗?”
“请问这位记者说完了吗?”杨锐看着这个年轻人,不威而怒。
“我说完了。”年前记者伸手扶着眼镜,胸前挂着的记者证故意半掩,只露出一个‘萍’字。虽然无比紧张,可他还是强作镇定。
“在华夏盛唐之时,欧洲还是一片黑暗。假设此时有一个游历过唐朝的欧洲人神奇的出现在意大利、出现在罗马、或者巴黎,那他说的和你现在说的毫无二致。最少,他会像法兰克王国、勃艮第王国的国王们描述大唐帝国的疆域是多么的广阔、皇帝是多么的富有,普通民众甚至穿着只有欧洲贵族才有绫罗绸缎,他们个人的财富比欧洲的一些领主还要多;他还必定会说,那才是世界文明的趋势,是人类的前进方向……
可这真的这有意义吗?!”杨锐看向那个年轻记者,他看见他在躲闪,“不要说大唐时期,就是蒙元时游历过中国的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对东方的富有也由衷赞叹。可这种文明体之间的对比,实在是毫无意义。
这就像一个男人还未发迹的时候,丈母娘看不上他。就比如我,二十多年前我向妻子求亲的时候,岳父大人担心我是个革命党,几乎就要把我打出家门。(大笑)他那时怎么会想到我会是大中华的开国总理?
文明体和文明体之间的比较根本就是不对等。最先一个,你用现在濒临死亡的华夏文明和刚过壮年的西洋相比较就是完全错误的,这就像用盛唐去对比欧洲的中世纪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而且,任何一个文明的繁荣都会吸收其他现存文明或已逝文明的养分,特别是在东西方有交流的情况下。比如,火药就随着成吉思汗的大军传至欧洲,而如今西洋文明热兵器的基础就起源于此,没有这个基础,洋枪洋炮从何而来?
用吸收了全世界文明元素、且正在鼎盛时期的西洋文明来诋毁处于低谷的华夏文明,这是西化分子们津津乐道的事情。这也是有人鼓吹废除汉字、废除书面文言文、一切西化的真正根源,他们的膝盖从生来就是跪着的,只看到西洋的繁荣。根本不去想这个繁荣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
他们也鄙视那些现在被世界视为落后野蛮的民族,比如印度、非洲、中东。为他们的未开化而沾沾自喜,因为对比西洋,他以为自己是落后、是野蛮,可看到这些民族,他又生出几分优越感来,看,还有更差的。一面无脑的羡慕西洋文明,一面无知的看不起落后民族。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鄙夷的作态了。
其实我们大可以预判:当西洋文明逐渐走向衰亡时,之后崛起的反而是这些被称之为落后、野蛮的民族,宗教和部落原始信仰让他们保持民族的元气,数百年之后当宗教褪色,禁锢良久的哲人就会出现,而现有的科技将会让他们站在一个更高的起点上,他们将能创造出倍于当下西洋文明的文明。
那时,即便不发生种族性质的屠杀,欧洲也会被他们占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每一个欧洲人都是单身。他们都只为自己活着,家庭生活让他们厌烦,所以他们不愿意再养育后代。因为未来在他们看来是完全虚无的。而北非和中东的那些部落是愿意生育的,刚从宗教和部落中出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个人的概念,但没有个人概念不等于他们不会使用个人主义、或利用大众民主。可以想象,当欧洲一部分是黑色或者伊斯兰绿色后,欧洲文明的丧钟就会敲响。
而且,不仅欧洲的丧钟敲响,与之密切联系的美洲也会受到牵连——我说的是虚无的思想、极端个人主义,以及白左圣母思想。如果美洲不能坚持孤立主义的话。那必定会步欧洲的后尘走向衰亡。这其实和古罗马的衰亡过程完全一致,当时正在步入衰亡的古希腊文明将自己衰亡时期所产生的思想传递给了罗马。于是,发生在雅典的选举模式数百年后在罗马重现。共和国最终变成了帝国,帝国最终走向毁灭。
至于你的另外一个问题确立国教。宗教其实是衰亡民族起死回生的唯一途径,因为那些满心虚无悲观、不肯生育的个人主义者,只有经过宗教数百年的浸染才能摆脱衰亡文明的特征。任何一个文明,不管是第一轮生命,还是第二轮生命,她都必须经历漫长的宗教时代。以华夏第二轮文明为例,如果没有佛教的洗礼,那就不会灿烂的唐朝,这就是为何文学史上的顺序是唐诗、宋词、元曲,而后到了明清,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