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由一扇铁窗投下,映衬着小屋泛起幽幽的光泽。
可以隐约看见,四方的窄屋子里没有装饰与帘幔,更没有柔软的兽皮毯,唯一有的便是屋子角落的一处凹凸的巨石,或者称之为——床。
与其卖力去解释这是间屋子,不如说这是囚房。
屋子另一边的角落,隐藏在黑暗里,有一团影子轻轻颤动起来。
应该是囚犯吧,住在这样的屋子里。
千帝心睁开双眼,抬起头看见的便是这一个屋子,正对面的石头床显得很夸张像在张牙舞爪。
略微怔了怔,帝心便明白自己是没有死成,轻叹一声,缓缓起身。
身体似乎还是自己的,控制相当自如,虽然诧异于醒来的环境,却也没往其它事情上想。
看来是是血过多啊,身体开始微微打颤,帝心硬撑着没有扶墙,一步一步挪向那块巨石。
在石头上好生歇息了一会,感觉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这似乎不像是失血过多了,倒像饿过头的那种感觉。
帝心想着自己可能是昏迷了多天,水米未尽的结果。
稍稍提气,帝心冲着门口喊了一句“有人么?”
外面一阵息息促促的声音后,那扇破旧的金属门便打开了,进来的是个女……额,女生,大概十七八岁,可是一身打扮略显怪异,头发是类似流云髻的发髻,穿湖蓝色长裙,束腰,托得胸部高耸。带着几分贵气,不过看起来像个丫鬟。
这怪服女生来到床前瞥着床上盘坐的千帝心。眼神是厌恶与不屑。
千帝心可没受过这样的冷待遇,脸色也冰冷起来,“你们关押我有何目的?”
“啊!”那女生似乎被千帝心的话吓了一跳,眼神更是怪异起来“痴子会开口说话啦。”
听着女生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声,千帝心的脸色不由又阴沉几分。
“说!目的!”千帝心猛地起身掐住女生雪白的脖子,冷声逼问。
“啊,啊啊啊,别杀我啊,什么目的,抓你,你本就是府里大夫人的女儿啊!”女生慌了起来,脸上堆积的骄傲也崩溃散去。
“大夫人?女儿?”千帝心彻底不明白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我没骗你啊,府里都知道的,大夫人有三个儿女,你,您是最小的,只是生来,生来便是痴子。一直不受宠。”女生的脸已经开始沉淀出酱紫色。
千帝心压了压心中的不安,吸了口气,又问道“这里是哪里?”
“钱府,囚……厢房。”女生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
“钱府?又在哪里?”千帝心继续逼问,不过手上的劲道还是放松了一些。
女生大喘一口气,才细声说“在帝都阿维尔,这里是神魔天原上的血脉魔陆。”
“咚”千帝心彻底没力气抓住女生n了,任她瘫倒在地上。帝心只是坐回石床想着女生说得话。
“神魔天原……血脉魔陆……钱府……怪异的丫头……我似乎是……穿了……”千帝心眼神黯淡下来,没想到没死成却穿到这么个古怪地方,爸爸,妈妈,师傅,再也见不到了吧。
神伤了一会,才勉强打起精神,看向地面,却发现那丫头早跑没影了。
苦涩的摇摇头,千帝心才打量起自己,长裙是白色的,不过很脏很破。头发跟以前一样乌黑纤长,足到腰间,可是身体,有些消瘦,像是营养不良,再说这身板怎么看都只有十四五岁,更不知道脸是何样了。
想着,金属门猛地被踢开,冲进来了几个人。
千帝心瞥去,为首的是个瘦矮的男人,嘴唇上两抹小胡子,眼睛狭长,眼角上扬,这么一双狐狸眼睛长他脸上只能表现出此人精明或者狡诈。
随后是个红装女子,红色珠花,红色妆容,红色锦裙,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大红炮杖,还是快炸开的那种。
再其后,是两个年轻人,长得跟前二人如出一致,关系不言而喻。
“怎么,来放我出去?”千帝心勉强笑了一下。
“小钱?你……你真不痴了……”瘦男人有些结巴,与他那双狐狸眼真心不搭对。
“小钱?”千帝心听着称呼,眉头皱了起来,这名字还真随意,像阿猫阿狗似的。
“还要关着我么,爹?娘?”千帝心又笑了一下,只是外人看来,那笑渗人的很。
“小钱,这你说笑了,一家人。爹娘怎么关你呢,只是,这么些年你痴痴傻傻,在外面不安全,所以才……”男子搓着手解释,耳朵和面颊微红,不知是着急赶来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他身旁的红装女人拽了拽他的衣服,暗示着什么。
男人回看她一眼,女人应该是受到什么指示,不甘心地退后了一步。
“那现在呢?”千帝心看着面前一对男女,心中有淡淡的厌恶之感,在他们眼中,自己这“痴傻”女儿像狗一样可有可无啊。
“自然接你出去啊,喜儿啊,快带你妹妹去你院里的空房住。”男子向后面一个年轻女孩招招手。
女孩不情不愿的走过来,装模做样的掩住鼻子,哼出一句话“跟我来吧。”
“喜儿!”男子似对女孩行为不瞒,忙出言呵斥。
女孩只是重重一哼,快步离去。
千帝心倒没怎么在意,强撑起身子追了上去。
新屋子的床总算是软的了,还有窗帘,虽然还是很小,但她也知足了,叫来一个看着不错的丫头让她帮自己准备下洗澡水。那丫头显然也被吓到了,急忙答应着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