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言采薇怔楞的看着眼前的人,还未等从他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她便忽的想起了身后的段秉珏,对着那双温煦的眉眼她顿时生出几分心虚来,竟一时也忘了将人带离这里,直到身后开始传来呼喊她名字的声音。她才心里一紧,但显然现在也来不及了。
顾暻安眼中原本的欣喜渐渐转淡,显然在一片熙熙攘攘中他还是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再看言采薇眼里的心虚,他顿时了然,眼里带上几分危险的愠气,眼神远远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在不远处熟悉到让他近日实在有些厌烦的身影。
“你和他一起来的?”眼前这人因怒气而抿成了一条线的口中终于启唇,沉沉的问道,语气里无不是压抑着的微怒,言采薇心中一颤,自知是惹了这人不快了,她讪讪的开口:“我原是出来走走,我之前好些日子都未能出来看看这夜市,谁知便偶遇他也在这里便一路过来了。”
说话间她还刻意多了几分委屈的语气,一双眼睛也是带着纯良和无辜,若是往常这招倒是有用的很,但现在这个时候,尤其是那眼中钉这会儿便在不远处,他眼神淡淡的撇了言采薇一眼,随即便拉过她的手朝着段秉珏走去。
正好彼时,前方似乎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时间一群悠悠闲逛的人们便三三两两的朝着那地方走去,这街道总算是稍稍空出来了,言采薇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着走到了路中央,一抬眼便和正在找人的段秉珏撞了视线,她眼看着那人眼中原本慌乱的神情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失而复得的喜悦,但在视线转到她的身边的时候,他眼里的喜悦一瞬间凝固,渐渐变得暗淡。
言采薇心中只觉得又尴尬又不自在,虽然她不喜欢段秉珏,但这个时候她就该带着顾暻安离开才是,可偏生握着她的手手劲却很大,让她就是想挣脱也是丝毫没有法子,只得在心中暗自祈祷这诡异的见面可不要闹出事才好。心中更是懊恼的不行,她今日也是脑子糊涂了才会答应段秉珏出来,这下可好,当真是闯了祸了。
顾暻安紧紧的握着言采薇手,让她乖乖的待在自己身边,抬眼看着段秉珏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礼节性的点点头,但那眼神却是半点都不退缩,虽不至于挑衅,却也是绝不退让,三人便这么尴尬的站在了这大道中央,这俊朗美人的着实惹了不少的人的目光,但偏生站在街道中央的两个男子之间却仿佛有着一团火光一般,惹得人不敢轻易的接近。
言采薇坐在顾暻安的身边,只觉得如坐针毡,方才人来人往,三人之间也不好说话,顾暻安便直接提议到这附近的酒楼的隔间坐下叙旧,而段秉珏特是丝毫不胆怯,只从容的点点头,这便出现了这会儿三人都在这的尴尬局面。
她微微抬眼,便直接这端坐对面的两人似是在较劲一般眉来眼去?不对,是火光四射,眼里虽然都是平淡自如,但安弥漫在周围的杀气却是逼得人实在有些坐不住,就是言采薇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待下去,这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她坐在这里,活像电视剧里破坏人兄弟友谊的白莲似的。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有她的责任。
想到这里,她便恨不得时间倒回到几个时辰前,深吸口气,她只得拿起桌上的酒**便开始替两人斟酒,有意缓和气氛,“说起来,你们堂兄弟之间似乎也是好些年不见了,虽然不知道你们这几日有没有聚过,不过这也算我们三个第一次同坐一席,不如趁此机会说说话?闲聊几句?”
至少总比敢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啊。她暗自心想,不过她这么一出声,倒是让这两尊大佛总算是开始有了动静,顾暻安便先顺着言采薇的话开了口,“采薇说的不错,阿珏哥,我们也算是好些年不见,虽然这几日上朝之时也会遇见,但也没个机会好好叙叙旧,着实是可惜的很,不如今日便好生聊聊。”
他说着便端起了酒杯,朝着段秉珏示意,后者也是从容不迫的执起酒杯回应,两人共饮了一杯酒之后,段秉珏这才笑的温和道:“暻安说的不错,自上次我们如此坐下闲谈还是几年前的了,这世事无常,几年不见,暻安竟已都长得这般俊朗挺拔,我在沐阳之时偶然也会听说一些你的丰功伟绩,皇叔有你这么一个为国为民,文武全才的儿子当真是省心不少。”
顾暻安却是客套的笑道:“哪里比得上阿珏哥在沐阳过着那潇洒自在般的日子?你此次进京的事我也听皇祖母谈起一二,对于阿珏哥的事我也深表遗憾,不过皇祖母说的不错,这天涯何处无芳草,您到底年纪尚轻,身边若是没有个人陪着未免太觉孤独,正巧之前皇后娘娘还命我将这京中好人家适龄的女子的画像转赠给你,不如你哪日便去我府上看看,我也好做个抉择。”
其实此事本也并不和他有关,只是他听说了他到了京城之后的那些事,尤其是时常在言采薇身边转悠的劲,他这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可偏生皇祖母偏心他,在自己同她说明了之后,她竟也只是警告了一二,这便不得不怪他将这件事主动的揽了过来。他眼中带着挑衅的看着段秉珏,显然是在看着他会有什么样的回应。
段秉珏面上镇定自如,仿若听得不是自己的事,但心中却是有些烦躁的,他知道他此次进京之前皇祖母只怕便已经在替自己安排此事,偏生他又不好驳了她的好意,本打算应付应付也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