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个银币很快就被他花天酒地的生活挥霍一空,包括这么多年来从神父那里积累的部分,他从上流社会的绅士再度化为街头流浪的贱狗,不过这次连给他面包的神父都没有了。
后悔吗?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怎样让自己再次回归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
他找上黑太子爱德华,希望得到那位大人的帮助,而这种帮助的代价仅仅是一杯酒,比起什么践踏尊严的事,这简直就是一种恩赐!
他当然喝下了那杯酒,不过那位大人露出的笑容让他有些恐惧:“余很欣赏你的果决,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余在那杯酒里加入了会让你摆脱人类低贱身份的东西,很快,你就会觉得自己像燃烧一般,然后化成两个世界之间徘徊的幽灵……”
那位大人轻轻的耳语像是魔鬼的呢喃,就像他说的那样,经历了烈焰灼身般的痛楚之后,克里斯坦清楚地感受到了自身的变化,他的身体中作为“人”的部分被撕裂了,被一种无法抑制的**撕扯成了碎片。
他的周身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但是与此同时,干渴的知觉在他的喉间蔓延,就像是喉间被人塞了一块正在燃烧的火炭。
“很渴吧。”那位大人坐在自己的御座之上看着他在脚下挣扎,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殷红的粘稠液体被那位大人洒在面前的地板上,散发着诱人的甜腻。
他来不及多想,像狗一般疯狂舔舐地面上红色的液体,就连冰水都无能为力的灼热居然在这种液体面前渐渐消散。
“真像是一条贪婪地败狗啊。”御座上的大人笑眯眯的说道,不过眼神的缝隙却透着冰冷的红芒,“把他想要的东西扔在地上,余要看他将这些钱带走的样子……”
一百个银币被随意的抛散在地面上,灯火下散发着温润的荧光。他一边谄媚又虚伪的道谢,一边贪婪地扑在那些亮晶晶的金属上,然后,被剧烈的灼痛感烧得像烈焰上的老鼠。
“怎么回事?”他再次向那些银币伸出被烫伤的手,可是最后的结果依旧和上次一样。他不死心的试过每一个银币,原本就丑陋的手连残存的皮肉都被灼伤……
御座上的黑太子爱德华仿佛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居然亲自用手帕包着一枚银币走到了他的面前:“真是漂亮的银币,可是对现在的你是致命的存在,如果贪婪有罪的话,那这就是对你的惩罚吧。”
他那时并不知道的是什么意思,就像他不知道被自己舔食的红色液体是什么一样,等到他知晓了一切的时候,已经成了半个伦敦的血猎猎捕的目标……
单纯的被血猎猎捕倒没有什么,那些愚蠢的家伙还没意识到他和那些吸血鬼是不同的物种,只会在黑夜发起进攻的家伙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几次,不过有一个奇怪的人让他不得不从伦敦逃往法兰西。
他并不知道那家伙的身份是什么,不过那家伙绝对和血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目标一开始就很明确,是奔着克里斯坦的人去的,而不是单纯的对血族怪物的猎杀……
为了躲避那个人的追捕,他在波尔多瘟疫爆发的地方对那些流浪在街上的少年进行初拥,初拥之前,他还特意弄瞎那些人的一只眼,折断他们的三根手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将那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波尔多,而他自己偷偷地逃到了凡尔赛。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爆发的战争和那个满月的夜晚,他就能继续在凡尔赛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那个梦魇般的黑太子爱德华以绝对的优势攻陷了法兰西一小半的国土,虽然现在贞德的骑士团短暂的取得了胜利,可是克里斯坦知道那个人真正的可怕!
贞德自以为面对的最大困难是数量众多的英军,她太天真了,如果那支吸人血的军队来到凡尔赛,无论人类的军队有多少,都会被那位大人屠杀殆尽!
“看在你和伊丽莎白如此相像的份上,我已经劝过你离开了,如果你坚持和那个人作对,那你最终的结果只会比可怜的伊丽莎白更惨,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着,克里斯坦自嘲的笑笑。
说到底,他也只是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而已,虽然想要向那个高坐于王座的怪物复仇,可是却什么都做不到……
“大人,您对那家伙的话有什么看法?”走在前往府邸的路上,吉尔德雷对沉默不语的贞德问道。
贞德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阳光照在她银色的护额上,反射着夺目的光芒:“那个家伙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不仅仅是他的态度,而是他身上的气息……”
“气息?”吉尔有些疑惑,“您指的是他身上的气味吗?的确是糟糕的让人不悦。”
贞德摇了摇头,眼睛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我所说的气息并不是气味,怎么说呢,更像是一种感觉吧。普通人的感觉和他完全不一样,就拿你来说吧,你身上的气息就像是水一样,有种很清澈的感觉……”
突然听到贞德这么说,吉尔的脸有些微微发红,不过作为骑士,他只是轻轻的咳了一声,并没有说别的。
“而那个家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淤泥一般混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征兆。”贞德皱着眉头,额前垂下的刘海被微风吹动,拂过她的脸庞。
“请您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吉尔德雷都会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