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道站起身来,开口说话,众人的视线,齐聚他身。
然后苏有道戟指向陈冬生。
众人的视线,就又转移到陈冬生身上。
那白萱,她的目光,也是看向陈冬生,不过白萱心中,心中也是存有疑惑:“陈公子乃是跟封小姐一起来的,就算有惊世文采,也不能出手啊,若是文章果然极好,给陈圆圆选中,他还能丢下封小姐,去跟陈圆圆喝酒聊天不成?这样,未免太不给封小姐面子了。”
不过,这些疑问,在眼下这个关口,是问不出来的,白萱只能看向陈冬生,等待陈冬生的答案。
苏有道见陈冬生没有说话,呵呵冷笑,道:“怎么,刚才是吹牛么,你要是写不出好文章来,也不要紧,就站起身来,给在座所有的人,鞠躬,道歉,然后自己掌嘴,说:‘是我小觑了天下文人,以后再也不敢自认文采天下无双了!’我就大人有大量,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众人看向陈冬生的目光,就变得愤怒起来:“我擦,这个小子,真是嚣张狂妄,这才什么年纪,只怕毛都没有张齐,就这么狂妄嚣张,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让他吸取教训,以后老实做人!”
“我靠!”听到苏有道这番说话,陈冬生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勃然大怒,阴沉想道:“我原本还想着息事宁人,却没想到,你这厮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死,既是如此,我若是不教训你一番,不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就对不起老子之前背下来的那些古代诗词歌赋了。”
当即,陈冬生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将封娜吓了一跳,但是身边的其他六人,却是依旧淡定。
陈冬生站起身来,就手中美酒,一口喝干,掷杯于地,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天下才有一石,我独占九斗,天下人,共分一斗。写篇传世文章出来,有何难哉!”
说话之间,陈冬生就要往高台上走去。
封娜也是站起身来,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低声道:“陈教主……”
陈冬生摆摆手道:“封姑娘,不必担心,我去去就来。”
他快步走上高台。
白萱微微一笑,将陈冬生引到一张长方桌子之前,这张桌子上,铺着一张长六尺,宽三尺的雪白宣纸。桌子的右上角,摆着笔墨。
白萱伸出芊芊素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陈公子,请在这张白纸上,写下自己的文章,然后,自会有人将这文章,呈递给名士品读,名士共有五人,只要有三位名士,认为公子的文章好,那么,公子的文章,就能悬挂于……”
“白妈妈,不用多说了,这些规矩,我都懂得。”陈冬生打断白萱说话,提起笔来,沉吟道:“今日,我乃是第一次来这雁回楼,不如就以楼为赋,写一篇雁回楼赋吧。”
说话之间,陈冬生就笔走龙蛇,在宣纸上写下一个个文字,他用的却是草书。
白萱虽然是青楼老鸨子,但是这个世界的老鸨子,可是跟华夏帝国的老鸨子不大一样:此间的老鸨子,需要有背景,有关系,有手段,最重要的是,也要有文化,算是四有老鸨子;华夏帝国的老鸨子,只要三有即可,不需要有文化。作为一个有文化的老鸨子,白萱站在陈冬生一旁,就见陈冬生运笔如风,飞快写下:“齐国故郡,邺城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刚看开篇之时,白萱皱眉摇头,觉得陈冬生写的这篇文章,并没多少心意,但是越往后看,越是心惊,只觉得若是没有大才,根本就写不出来如此应景应情之文。
等到陈冬生写到“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之时,白萱直接呆住了,恐怕只有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才能写出如此佳句吧。她的双目之中,柔光闪现,脉脉含情,看着陈冬生。
如此目光,就连大厅之中的那些文人书生,也是察觉出来,这白萱,不是说曾经经历过感情挫伤的么,平日里,虽然对很多男人,都是笑容以待,但实际上,却很是疏离。但是今天,她……怎么能用这种眼光看着陈冬生?
这些文士书生么,心中就暗暗恨起陈冬生来,恨不能立刻站起来,戳着陈冬生的额头大骂,你这该死的小白脸!
一旁的封娜,看着高台上的陈冬生,以及站在陈冬生一旁的白萱,白萱眼中的情谊,她身为女人,自然是感受的更为真切,对此,封娜十分震惊:陈冬生到底写了什么,怎么就在片刻之间,向来对男人不假真情的白萱,就直接沦陷了。
有过片刻。
陈冬生将笔搁在砚台上,笑道:“幸不辱命!”
白萱没有反应,还是含情看着陈冬生。
陈冬生拿手在白萱的脸前晃了晃,叫道:“白妈妈?”
“啊。”白萱低呼一声,这才清醒过来,她尴尬道:“不好意思,妾身失态了,叫陈公子见笑了。”
“无妨无妨。”陈冬生含笑道。
白萱道:“公子稍安勿躁。”亲自捧着写满字迹的宣纸,快步到了后堂。
过了一会。
就听后堂之中,传来“哐啷”声响。那是瓷器跌落到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紧接着---
“绝妙好辞,绝妙好辞啊!”
“字字玑珠啊!”
“此赋作者现在何处,白姑娘,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