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yù_wàng之争
“叔父,我把小庄寻回来了,您且瞧瞧,这小子不知为何,一时竟魔怔了!”
项羽拽着“姜山”的手,说到此处还下意识的摸摸脑袋上的包。
“姜山”被一个壮硕猛男握住手拽了一里来路,还是好说歹说就是耿直得不愿意松手的那种,生怕“姜山”跑了似的。
案后端正跪坐着的中年大叔,他把头发扎得纹丝不乱,衣服虽旧却也捋得平直,落魄时还是一副大楚贵族名士风范。
他与项羽有五分相像,皆是浓眉大眼,孔武有力的堂堂面相。
“姜山”心中一动,想到必是项梁无疑。
不过与锋芒毕露的项羽比起来,他沉淀多年,气息内敛,早已达到不怒自威的境界,否则也不能管教住项羽这匹烈马。
这气场让“姜山”觉得他比项羽更加可怕数倍,生怕自己这半个冒牌货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来,更是一声不吭,一动也不敢动。
项梁正埋头在竹简上书写,项羽冒冒失失的拽着“姜山”闯进来扰了他的清净,这才抬起头来。风风雨雨,宠辱不惊,一切竟在掌握之中。
正要教导项羽几句当遵于礼,修其身云云时,忽看到“姜山”面色苍白,双眼深凹,周围还围了一大一小的浓浓眼圈,这分明就是病入膏肓的征兆啊!
“风寒怎会恶化如斯!”
项氏一族的血流得已经够多了,现在每一棵好苗子都是宝贝疙瘩,项梁也顾不得其它,立即起身拽住“姜山”,手忙脚乱的确诊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雍雅。
不过小半时辰过去后,项梁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不得其解,不由得皱起眉头,怀疑人生似的喃喃道:“小庄风寒竟是痊愈了!”
项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对着叔父项梁道:“可……”
支支吾吾了许久,他又瞪着大大的眼睛望向“姜山”,一贯武断的他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问起,但头上的包确确实实的是在隐隐作痛啊,难道这小子诓我?!
要不是叔父项梁在此,他肯定会下意识的补上一拳,这样一大一小的熊猫眼就能对称了。
全过程“姜山”都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做贼心虚的想到:痊不痊愈我可不知道,但你侄子项庄归西这事我是很明确的,否则我也不会稀里糊涂的出现在这里……
既然无碍,项梁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挥广袖本想直接赶人,可心里总有一股不服之气膈应着他,正色道:“且先沐浴,晚时再诊。”
项梁是杀了人后带着项羽、项庄逃到吴中的,凭借项氏一族的威望,自然是不会混得太落魄,所以住宿条件还算是好的,但想要如从前那般有婢女服侍,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姜山”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等待了半天也没见到小姐姐们的身影,回忆项王故里景点处导游说得嘴起泡、他听得耳长茧的各种介绍,再结合剑痴“项庄”单纯的记忆,终于从,这才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来美女环绕的好日子是不用想了的。
春梦了无痕。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从来不曾说过梦话的姜山此时却吼出了这个时代的最强音。他大汗淋漓的翻身醒来,连连喘着粗气,深感这“项庄”的梦境真是太可怕了。
小小年纪就颠沛流离,与叔父项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惶惶如丧家之犬中还被灌输各种复国兴家的思想,内心深处早已被国仇家恨充斥得满满。
随着逐渐成长,这种思想也已根深蒂固,占据着他生活的全部。
而且上头还有一个天之骄子般的兄长项羽把他压得死死的,让他如何努力都是显得那么的不起眼,只能作为一个陪衬,得到不痛不痒的赞扬,为了衬托的兄长的赞扬。
为了超越兄长,为了报仇,为了复国!他从七岁起就已经学会了剑式。这一遍又一遍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练就是十载,严寒酷暑,从未停歇。
以至于在这暮春之时,正是风寒流感爆发之际,他终于病倒了,至于死没死,按照历史的走向估计是没死的,不过被姜山他莫名其妙的插队,那肯定是死了的。
不仅活得憋屈,死也死的憋屈,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惨,真惨……”
姜山睁开眼睛,已经不忍再品读少年“项庄”的悲惨世界。他怕他也在这浓浓的仇恨中迷失自我。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被这恨意影响。
作为红旗下成长的一代年轻人,他可不是什么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狠人、猛人儿。平淡无奇且倒霉透顶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倒霉就算了,却还要平白无故的搭上一个无辜古人的性命,心中有愧不知如何化解。
“唉……”
他叹息一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枕在枕头下露出的半截剑鞘。熟悉却又陌生,不由得心生惶恐,随之又有一丝丝兴奋。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继承“项庄”的意志,还不如说是他内心早已躁动的不服私欲。一触即发便妄想生为人杰,死为鬼雄!
yù_wàng,无人能幸免之!
这一刻,他与“项庄”的意志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那就是成为人上人!
至于“仇恨”,于“项庄”而言,那是他力量的源泉;于姜山而言,那只是作为一个掩盖yù_wàng的借口罢了。
姜山缓缓拔出长剑,剑芒每露出一丝,姜山的yù_wàng就施虐一分,但看清映在剑身上的英俊身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