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剑山的外围驻营中,篝火冉冉酒肉的味道弥漫着。
这支就是奉叶宇命令驻扎于此的军队,为首的校尉名为胡同光,此人三十余岁脸如黑铁。
此时此刻,营帐内一群将士正开怀畅饮,不时地传来阵阵爽朗笑声。
就在这时,从营长外走进一名士兵,单膝上前禀报:“报!帐外有人求见!”
“混账!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胡校尉正在兴头上吗?还不快滚下去!”胡同光还没有开口,就被帐内几名军史呵斥了。
这时胡同光睁开惺忪的双目,脸上的的那道疤痕显得有些赤红,或许是就酒力上头所致。
“嗳,此时有人前来,想必是李大人的意思,不可如此妄形!”
胡同光说着便看了士兵以一眼:“来人可通报姓名?”
“来人说是您的故友!”
“哦,故友?那就将此人带进来,胡某倒要瞧瞧是谁!”
“是!”
士兵出去之后,营账里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不过这种热闹多了几分规矩。
不多时,由士兵带进来两个人,为首一人俊雅不凡,一身青衣颇显几分出尘。
此人一抬眼就看到了位居首位的胡同光,随即恬淡一笑:“胡兄,久违了!”
“哈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风兄弟,快请坐!”胡同光一眼就认出百里风,并热情的招呼百里风就坐入席。
百里风也不客气,随即就坐在了胡同光的身边。
这一举动倒是让帐内的几名军史颇为愕然,本想出言呵斥百里风不懂规矩,但见胡同光如此热情也就没敢多问。
看着帐内众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胡同光爽朗笑道:“诸位有所不知,风兄弟当年可是胡某的救命恩人!”
胡同光的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
百里风却摆了摆手谦虚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胡兄又何必记挂在心上……”
“嗳,风兄弟此言差矣,所谓‘得人恩果千年记,得人花戴万年香’,风兄弟的救命之恩,胡某又岂能忘怀?”
百里风笑了笑便没有再说什么,偶尔道几句客套的话,用于搪塞营帐内的众人们。
胡同光是有颇有心机之人,自然看出了百里风此来必有事情。
于是聊了几句之后,便散了宴席,营帐内就只留下他与百里风二人。
“风兄弟,这里没了外人,有什么话,你我兄弟就直说便是,只要兄弟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百里风笑了笑,随即端起茶盏道:“胡兄,百里想问,你此举封山究竟为何?”
“原来风兄弟问得是封山之事,实不相瞒,乃是莅临宜州的钦差特使叶大人之意。兄弟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莫非你要进山?”
胡同光见百里风含笑不语,认为自己一语猜中,于是好意提醒道:“我劝兄弟还是莫要趟这趟浑水为妙!”
“哦?何以见得?或许百里命好,这山中大虫不与我为敌呢?”
“嗳,兄弟,你就听我的,你要是过山的话,明日胡某亲自派人送你过山。今夜情况十分特殊,你还是在我军营之中暂居一夜,你我也好开怀畅饮好叙谈友谊之情……”
百里风轻轻呷了一口酒,似有深意的笑道:“胡兄,今日百里前来,乃是是受人所托!”
“何人?”
“钦差特使叶大人!”
“什么?风兄弟你……”
“胡兄不必惊讶,重要的是,胡兄这些兵将,是受何人所管,此次又是受何人调遣。”
“这……”
百里风的这番话,让胡同光神色一震,随即掩饰道:“风兄弟能跟随叶大人身旁,真是可喜可贺!”
“至于胡某的兵将,自然是奉叶大人之命,在此驻守护山以防有人妄自过山!”
百里风却摆了摆手道:“胡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觉得,以叶大人的智谋与手段,你们的小伎俩,他会看不穿?”
“以往的事情,百里就不再多说什么,就说这绍兴之事,想必胡兄也略有耳闻,休要说一州通判,就是堂堂魏国公也被罢黜。”
“胡兄,你觉得叶大人会不知晓,这落剑山其实就是一盘棋局吗?你不过只是一个校尉,将来若是真的出了事,谁又能保得了你?”
听完百里风的这番说辞,方才还醉意朦胧的胡同光,顿时是酒醒了大半。
“风兄弟,胡某身为军人,只知道听命行事,至于你说的什么棋局,恕胡某糊涂,实在不明其中深意……”
“胡兄,你当真不听百里相劝?”百里风放下酒杯,一脸郑重的看着胡同光。
胡同光犹豫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道:“风兄弟是聪明之人,请莫要为难兄弟才是!”
“若是百里执意为难胡兄呢?”
“……”
……
营帐外众多军士驻岗,跟随百里风而来的随从就在帐外候着。
这名随从身材魁梧,正是隐盟的盟主黎大隐,此刻他在帐外等候,心中却是有了几分焦急。
叶宇让他跟随百里风来此,他虽然是同意了,但是却不知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黎大隐面向落剑山,此刻他很想直接冲出军营,闯进落剑山去寻找天剑的下落。
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虽然他不知叶宇这一连串的用意何在。
但兄弟之间讲究的就是信任二字,虽然此次封山一事颇有猫腻,但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叶宇。
一柄剑而已,对于他而言虽然重要,但并非不能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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