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呢?”赵柽独坐在书房中,想着当前的局势,如果拦截金国信使失败将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也让他脑子异常纷乱。
“造反?”两个字在赵柽脑中闪过,离开太原时就赵耻就旁敲侧击的试探过自己的态度,当时他没有表态,也没有理会,可他知道军中和自己的幕僚中许多人都有这种想法。
但是以武力夺位这条路真的那么好走吗?孙子曾说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如果只考虑军事层面,赵柽明白以自己的军事实力在这个世界上难逢敌手,攻取汴京也是唾手可得,可只有狂热的军队,只有进攻的军事气质,而缺乏政治方向的把握,也缺乏制度的限制,那终是一场冒险的赌博,结果只能造成一场道义和人类的危机,最终也是一败涂地。
赵柽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军人,因此考虑问题,解决问题也喜欢用军事思维去想。如果要夺位,那么这场‘战争’一开始,就必须考虑结束的时间,以及用什么方式结束,要达到什么预期,这是国家战略层面必须考虑的问题,也是对所有深处战略决策层的人的所应当考虑的,在只打破一点平衡即带动全局的表象下面或是只注重单一条件,往往要吞下失败的苦果!
如何在战争中和政治斗争中占据先机并把握机会,在残酷的内外斗争中找到平衡点,运用政治、外交等综合手段。把军事战果转化为实际利益,这才是真正的国家战略应恪守的准则。否则。即使再强大的军队,拥有天才的指挥者。再完美的战术实施,再准确的运筹,终究是黄粱梦一场。所以赵柽始终不敢妄踏这条红线。
可赵柽也清楚未经省察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同样未经省察的观点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哲理。哲理就像看不见的神经,是一种概况和支配性的力量,不是不在意就可以逃脱的,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越俎代庖的。毕竟在大千世界,真正值得人们尊崇敬重的本来就不是远在云端上的东西。而是出于芸芸众生之间,却能为后世开太平造福泽的那一切努力。唯如此,巨变才不至于狂戾到人人自危的程度。
“坐以待毙?”赵柽摇摇头,这不是自己的风格,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并不多,如何选择,如何走下去,这都需要综合和考虑多种因素。留给他的路还真不多!
赵柽在屋子里踱着步思考着自己即使能渡过这次危机,但是在皇上心中已经种下了自己试图谋反的种子,那将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让他不得安宁。那他早晚会将这根刺拔出来,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谋反之心,那时自己要怎么做呢?
“这他妈的就是一道无解的选择题!”赵柽被自己搞的几乎发狂了。他突然想起苏格拉底老爷子的一句话:无论你怎么做,你都将后悔…
鸿胪寺所属都亭驿、都亭西驿、怀远驿、同文馆分别接待四方少数民族与外国使者。合称四方馆,各设监官或管勾官主管。都亭西驿过去是专门接待辽使的。自从与辽国翻脸后,这里就改作接待金国使臣的驿馆。
那会儿生意人的头脑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差,谁都知道这些使臣们是有钱的主,自然不会放过,而且这些贡使们往往会以进贡的名义私带货物牟利,可他们又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自己去叫卖,只能暗地里转手给大宋的商人们。因此驿馆外就成了风水宝地,商铺酒楼云集,都想挣点外汇。
在都亭西驿外有一家名为‘番菜馆’的酒楼,别家酒楼都是以大宋中原地区的菜肴为主,而他们独辟蹊径专做番菜,让那些久居异国的蕃人们吃上家乡菜。
‘番菜馆’三层楼的铺面,装修全是按照契丹人的风格弄得,后来换成金使,这里也没做太大的改变,只是添了几间女真风格的包间,因为女真人实在太土了,没有办法改。酒楼的大厨是契丹人,端菜上酒的一律用的是党项女人,个个fēng_liú漂亮,能歌善舞,不过是卖艺不卖身。酒楼开起来后,不但使臣们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后厨房,连大宋的富豪官员们也会来这里体验下异国风情。
“萧大官人来了,还是老地方!”还没到正午,一个女真人打扮的家伙便进了番菜馆,小二热情的迎上去。
“今天会个朋友,在二楼给我开个房间!”那萧大官人摆手道。
“好嘞,萧大官人二楼请!”小二高声唱诺,领着他上楼。
“掌柜的,再来碗酒!”坐在角落中的一个大汉对柜台后的掌柜的喊道。
“来了!”掌柜的马上应声,拎着坛酒送了过去。
“胡洛,刚上楼的那人是金使吗?”薛海咂了口酒轻声问道。
“是,不过他不是女真人,而是契丹人,在驿馆里住了快一年了!”掌柜的低声回答道。
“掌柜的,一个人饮酒太无趣,你陪我喝两碗!”薛海将掌柜的拉住掌柜的大声说道,“派人盯紧他!”
“这…客官我生意正忙,唉,麻溜你照顾好萧大官人!”掌柜的推脱着,可终拗不过,无奈地说道。
“得嘞,掌柜的放心!”麻溜痛快的答应着上了楼。
“海哥,这个人没什么价值,他是宗翰的人…”掌柜的一边倒酒一边小声说道。
“哦,说说看,死马权当活马医,也许事情就落在他头上呢!”薛海现在也十分困惑,王汭到京后仿佛嗅到了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