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的导演注定不会亲自邀请到江氏去旋转了,这一跤摔得半张脸贴地,生生破了相啦!
“我——我不知道——这破布咋就缠到我身上去了啊——”,破了相的江氏还在伸冤,涕泗交流声情并茂,或许,到春晚替换“小彩旗”是不可能了,但可以尝试问鼎一下金鸡表演奖……
那么一大匹绸布,不单单是主要缠在江氏身上了,其他三个妇人也都有份儿扯了些,用的也是同样的藏匿手段,贴着肉身子缠裹,最后把布头儿一角掖起,就“万无一失”了。
怎料得这个没三寸丁高的小东家眼尖口毒,再加上棒槌娘听命令就上,压根儿不顾及同村邻里的情面,本来完全可以云淡风轻刮过就算完事儿的,结果弄了个灰头土脸。
门外边等着消息的男女老少可没离开的心思,屋子里的动静早传出去了,除了江氏蔫了些,其他三个妇人又开始哭天抹泪的诉说自己只是“盲从”的罪过,万万没有偷盗之心……
余下的,就让李管家解决好了。
四个妇人的下场可想而知,赔偿了裁成四段的绸布价钱,还被老羞成怒的里正命令着,在宗祠里关了两整天不给食物和水,更不容许亲人探望,并且,给了妇人们的汉子们无上的权力,可以就此休妻再娶,陈家庄的子孙,应该拒绝这样丧门风的媳妇子。
李管家也是个雷厉风行的,直接罢免了栓子媳妇的管理职务,一应加工活计的备料清点发放工钱等事宜,完全交到了棒槌娘的手里。
藤蔓堆儿已经消耗了五分之一的数量。陈家院外视野开阔了一些,每天午晌儿,阳光灿烂的时候,奶娘会推着两个小娃儿在外面溜达儿,阿珠设计的婴儿专用四轮推车。正好派上用场。
这车也是木头支架藤蔓编织辅助,轻巧灵便,一前一后坐俩孩子没问题,中间的隔板,还可以充当小婴儿们互相交流或者吃喝的场地。
李管家深以为自己挖到了宝,藤蔓编织品只需要他绞尽脑汁去思谋销售途径就行了。花样的更新,全部由阿珠完成。
小丫头随手一画,就能出现一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图案样式,再转到陈大庆和三癞子手里,就能很快变成精美的实物……
用小丫头做梦似的语调描述。跟听天书似的,什么“从造型上讲,目前既要有表现欧美风格的西式家具,又要有演绎东方情调的中式家具……”,什么“特色一定要鲜明,具质感,于原始中略带高雅,于精致中显露自然。充分迎合京城达官贵族们的时尚与品位……”。
没错,现在,李管家已经成功的把藤蔓制品推销到了京城。反正自家本来就有铺面,定个天价儿爱买不买,任谁说破了嘴皮子,也休想降低藤蔓制品的身份象征。
人性天生就是犯贱的,一样东西你越是卖得贵,贵的离谱儿。就越是有人追捧,并乐此不疲。享受被宰割又被艳羡的滋味儿。
所以,半年来大家伙儿的收获都不少。李千总跟镇衙门也觉得盆满钵满了,对于阿珠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和建议,就更为重视与支持。
陈大川原定的过了正月十六就返回镇子上的计划,现在必须推迟了。
“三老”大人派衙差下达通知,县城里来了一位“田曹掾史”,不日将莅临李官镇陈家庄,亲自验看陈大川研发的“旋耕犁”,并很有可能还要给予适当奖励。
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儿的大事儿好事儿,第一个“嗨皮”的跟打了鸡血似的的就是陈家庄里正,跑起来各家各户下通知的速度,能超得过一拉溜儿五岁的娃儿……
陈家庄再一次沸腾起来,比前段时间过大年还要热闹,为了迎接“田曹掾史”大人的到来,里正和长老们商定,各家各户里里外外都得刮地“三尺”,确保路面平整干净,摆设美观大方。
“大川啊,这事儿可得精心儿,你把家里家外也收拾齐整喽,野猪也再杀上一头,那几只野鸡也不下蛋了吧?干脆一块儿宰了,好好让大人老爷们品尝品尝咱山里的特色野味儿——”。
这还不是里正老爷爷最先表面的态度,接下来老脸一红,吐露的才是真经:“那个——这个——大川啊,咱们宗祠里面,现在就有一个千总大人赠送的‘义薄云天’牌匾,祭祖的时候,显得空落,不如——不如等这位‘田曹掾史’大人来了,恩赏下来的那啥——奖励,也摆进宗祠,给祖宗长长脸……”。
目前已经从芯子里都透着买卖人味道的阿草丫头,开始掺话接舌了:“里正爷爷,那要是奖励我爹银子,也得摆进宗祠?”
那可坑人坑的太*了,遮羞布总是还要一块儿的吧?
“自然——自然——不摆银子——”,里正觉得额头挺潮的,陈大川家这几个闺女都成精了,听说俩儿子虽然小,这几天的功夫都能认字了,难不成整个陈家庄的福气,全都集中到这一家了?
再看一眼陈家院子,曾经的陈氏老宗祠,忍不住在心底里吐血,就是把这院子借住给陈大川,才让一家人发达起来的,早知道——自己家搬来喝西北风也行啊!
不过,再想想比他还要郁闷五百倍的陈大棒子,这心里头就舒坦了不少,啥叫窝心?啥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陈家老爷子最近越发的沉默了,一大把年纪,竟然活成了一个前卫的都还不能算时髦的“宅男”,日日憋在家里不出门,连大年初一的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