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板着脸说得头头是道的,一手从怀中抽出一把黑黢黢的匕首,另一只手就去抓距离她最近的姑娘的手腕。
“你是说——救我们出去?那些山贼——在哪儿?”
最美貌缩在最里面的那一个,忽然挤到了前面,哑着声音追问阿珠。
“山贼么?自然——是被剿灭了——”,阿珠回答的轻飘飘的,手里也是轻飘飘的,因为,那几个姑娘很明显是惧怕阿珠的,一个个躲来躲去不敢把自己被捆缚的手腕交给阿珠。
“你们要是舍不得这儿,不想走,那就留下吧!”
空拿着匕首干不了活儿的小丫头有点点儿不耐烦:“我忘了,你们也是成年人了,屋门砸开了,也没人看守,你们自己有手有脚,愿意绑着走,就绑着走好了……”。
姐姐还不侍候了呢!
阿珠又想起自己悲催的前世了,是不是在别人眼睛里,那时候的阿珠也这般黏缠烦人,就只会哭唧唧的怀疑这个担心那个,什么事儿都不敢放开手脚去做?
破败的大门,早就被劈的千疮百孔,这么大的的动静都没看到反击,难道还不足以让这几个傻姑娘相信,自己已经脱离了困境?
阿珠收了匕首往外走,头也不回。
身后,自然会有后悔的嘀咕声的,谁管它?
可是,面对着自由之门,不应该是立刻马上撒丫子往外跑吗?怎么又哭的哭叫的叫,还玩了命儿似的闹起来了?
“香兰姐姐你为什么不走?香兰姐姐你做什么?”
“香兰你别死!”
“香兰小姐——”!
阿珠悚然回头,一道身影正缓缓萎顿在地,另外四个姑娘围在地上哭叫。
正是向她追问山贼下落的那名女子,面临自由的召唤,选择了拿脑袋撞墙以示庆贺。
好在这墙是土坯的原材料所制,山贼的日子也不好混,没舍得修盖几间青砖瓦房专门存放美人。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香兰的右侧太阳穴肿起一个硕大的青包,她苦笑一下,哑声道:“早先——不是说好了吗?我要眼看着山贼——死在我前面,自己——再死……”。
“可是我们现在自由了!香兰小姐,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回家——继续——”。一个小姑娘初初还在眼睛里面迸射出希望,然后,光彩渐渐淡去。
“呵呵——呵呵,”香兰的双手还在身前被捆缚着,想抬起来,又放下了:“傻丫头,我们这样——还能继续什么?你们——或许可以,我——是只有死路一条的。”
女子被玷污过身子,就已经没有颜面在世上存活,这几乎是封建社会严加看护的一个社会毒瘤,怎么都割不掉……
于是,另外四个刚刚萌生出点滴希望的小姑娘,再次用哭泣表达所有的愤慨失望委屈。
让旁观者都忍不住跟着掉几颗同情的眼泪。
不过,掉泪的队伍里面没有阿珠小同学。
她的冷笑声,在沉寂的夜里宛如鬼魅:“真让人服气啊!刚刚被山贼掳掠的时候,不死;被欺负的时候,不死;忍辱负重熬过来了,山贼被剿灭了,你们却自认为没有活路了,嘿嘿,早知道,就不兴心来救你们了,或者,你们其实喜欢被山贼掳掠,那要不要我再打听打听哪儿有山贼,把你们送过去?然后你们继续抱头痛哭,说这些无知无用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