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崖只有几米的高度,崖下便是石头村外的那片密林,树木倾倒歪斜,其间夹杂着不少塌方而落的巨石。看着眼前的树林,呼吸着透爽沁凉的空气,我和白小姐都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我们被埋在塌方下面时,做梦也想不到会从这里出来。
虽是夜晚,无星无月,但在黑暗中呆久了,在我们眼里看来,比白天还要明亮。两个人相扶着走下崖,穿过树林来到村前。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我们良久都合不上嘴巴。
只见原本应该是村子的地方,此刻变成了一座‘山’,远处最高的地方,竟然有数层楼那么高!而旁边,也就是原本石头村正上方的山壁,就像被利斧给劈过似的平整光滑。
看着埋没村子的这座小‘山’,想到先前我们被埋在下面,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鸡皮疙瘩一阵接着一阵。
观望了一会儿,我和白小姐便出林而去,来到那天我们带村民躲灾的那道崖。只见崖上支着许多帐篷,几口大锅旁围着几个村民,正顶着细雨刷锅洗碗。
我和白小姐的突然出现把他们都给吓坏了,他们还以为撞到鬼了。一问之下,从塌方到现在竟然已经过了三天了。我们被埋以后,向风,杨书军,小晴三人不顾众人劝阻,冒着二次塌方的危险硬跑去挖我们。结果,向风被掉落的土石给砸伤了,据说是为了救小晴,他把小晴推开,结果砸到了自己,还好伤的不算很重。
村民把向风抬了,走了几十里的山路,送进了山区县里的医院,小晴和杨书军都跟着去照顾向风了。山外的救援队以及医疗队今天才赶过来,探查过后,说塌方下没有生命迹象,村民们便认为我和白小姐都已经死在了下面。悲痛之余,便等待善后的事。除了那二愣子以外,村里没有人员伤亡,也没什么财产损失。据说上面早就想让石头村搬迁了,现在已经在县里划出了一块地皮,正给他们建造新房。
虽然山体垮塌的程度很大,十分罕见,但没造成多大伤亡损失,因此消息传的不是很远。太行山里经常会有村子搬迁,也不算什么大新闻。再加上这里偏僻,道路难行,因此,没有记者过来采访报道。
这些山民十分朴实,只会抹着眼泪感谢老天爷保佑我们二人平安脱险。有个村民说,白小姐那条狗真是忠诚,之前那两天每天蹲坐在塌方上面,被掉落的石头砸伤了腿也不肯离开,远远的丢东西给它也不吃…
“哎呦,小黑还在那石室里呢。”经那村民一说,我才想起那条狗。
“没事,它自己会出来的…”
说完,白小姐打了个响亮的口哨,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狗叫,小黑一瘸一拐的朝崖山跑来。
“小蛇神呢?!”
人群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众人让开。只见村里那老头子,在他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走了过来。
“老爷爷。”我叫了一声。
“好孩子。”老头儿抹着眼泪抓着我的手,“爷爷错怪你喽。”
我心里一暖,笑了笑说不要紧。老头儿说你小子够聪明,拿老花猫要挟我…白小姐站在一旁抿嘴偷笑,满眼爱意的看着我。
“都听着!”老头儿哆里哆嗦的一挥拐杖,“给我们的救命恩人叩头!”
那些村民呼呼啦啦跪在了地上,我急忙令他们起身。
老头儿嚷嚷道,“大家记着,八路军的恩情永远不能忘,谁也不能当汉奸,都跟着我去打鬼子,别看老夫我年纪虽然大了,这一拐杖飞出去也能抡死一个…”
我心说,这老头儿一眨眼的工夫又迷糊了。
老头儿的儿子低声说,“爹,咱先去睡觉,明天再去打鬼子…”
这天晚上,我和白小姐每人洗了个热水澡,住在了一个帐篷里。一个睡救援队送来的钢丝床,一个睡地上。自从脱困以后,我俩之间好像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躺在地上,回味在塌方下的一幕,恍如隔世…
“睡了?”我轻声问。
“没呢,怎么了?”白小姐柔声说。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那什么,我在想,那岩洞里原本被铁链拴着的到底会是个什么,还有,石室里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呀,脑子就是闲不住。”白小姐哼了一声,关切的柔声说,“你快休息吧,我是这样想的,明天问一问年长的村民,看有没有人知道当年八路军撤走的内情…”
“行。”我笑了笑说,“可是,我睡不着啊。”
“怎么,想你女朋友了?”白小姐问,语声中带一点淡淡的幽怨。
经她一说,我才想到晨星,心中一痛,轻轻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白小姐说,“你这么好一人,你女朋友不会不要你的。”
“可能也就你感觉我好吧。”我苦笑道。
“不说这些了,我们能活着出来,应该高兴才对,干嘛搞的这么伤感,真是的。”白小姐嗔道。
“行。”我笑道,“那我们就把进山这一行所有的遭遇理一理,分析一下,看看互相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真服了你了,也不嫌累。”白小姐轻哼一声,“行吧,小女子奉陪。”
“困了你就睡吧。”
“你这家伙不睡,我哪里…”
说到这里,白小姐忽然顿住了,她要说的是我不睡她就睡不着。我心头一荡,先前的沉郁一扫而空。
白小姐急忙转移了话题,“快说快说,说完了咱好睡觉…”
“咱?”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