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天师缄口不语,陈明远又漫不经心道:“何天师道法高深,之前我听单位的一些同事都提过,连我们原来厅里的康副主任都对你的本事赞不绝口,给人算一卦,价值千金,而且还不一定有那缘分运气,今天也是托了锦华的面子,我才有这荣幸。”
听完这话以后,何天师经过短暂的错愕以后,就干笑了两下,心里阵阵发苦。
要知道,当初康茂辉的落马,他可是出了一份力的,虽然这事做得很隐蔽,甚至没引起季明堂的怀疑,但如今被陈明远旧事重提,不用多猜,就知道这小子肯定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难道这小子和沐小姐认识的?!
想到这里,何天师登时心惊肉跳,一方面担心他捅出自己坑害季明堂的秘密,另一方面,也着实忌惮这小子来头不小,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沉默了一会,又装模作样地瞅瞅生辰八字,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这命格,实在有些离奇呀……”
“请恕贫道眼拙,这位先生的命格,算是贫道生平头一次见到,未来前程是吉是凶,实在难以分辨得出来,不过从面相来看,还是挺不错的……”
何天师用惯用的含糊口吻说了一通,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和摆摊算命的差不多,无非就是高官厚禄、一生吉祥之类的。
陈明远知道他是夹在两头难做人,自然不会往心里去,文锦华则越听越不对劲,见何天师没有按照自己的指示行事,忍不住沉声道:“天师,你会不会看错了?”
何天师为难地瞥了眼这主顾,略有踟蹰。
“锦华,我都没在意,你干嘛这么紧张。”陈明远轻笑道:“玄学这东西,本来就不必太当真,自己活得自在才是真理,人啊,还是得把胸襟放宽点才是。”
文锦华被讥讽得面红耳赤,却争辩不了。
“陈先生说得在理。”何天师尽量息事宁人道:“易经有一句说法,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只要本心自在,福禄自然会源源不绝。”
踌躇了一下,他终于还是点了几句:“不过,贫道多嘴一句,这位先生命中注定兵戈不断,而败于你手下的人,他们的福禄将会转移到你身上,为你添福添寿,按照俗话来说,就是命硬夺福,人之命运,最是奇妙,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呀!”
众人纷纷一怔,陈明远也是暗犯嘀咕,怎么听着这话,好像有点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重生,确实让周围人的命运或多或少的发生了改变,在这过程中,有些人因为自己发达,有些人因为自己落难,特别是像许声仲、刘来德、康茂辉等人的倒霉乃至覆灭,自己的福运都会随之增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硬夺福?
这念头转眼即逝,他也懒得多想,眼看何天师不敢给自己泼脏水,就起身告辞,招呼宁琪琪等人返回了厢房。
其余人则是大眼瞪小眼,虽然仍然是半信半疑,但眼看何天师特别夸赞了陈明远的官运福禄深厚,纷纷打听起这东江省委书记秘书的具体情况。
惟独文锦华满腹的怒气,一直忍着把人都送出去以后,才向何天师抱怨道:“我明明都写明让你骂他是灾星了,你怎么还帮他说话?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何天师有苦难言,摇摇头,叹息道:“文公子,我已经尽量不说好话了,实在是这人的命格太硬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你什么意思?”
“依照我的推算,他的福禄确实相当的深厚,但这不值一提,最关键的是,似乎还有登顶的征兆!”
何天师严肃的指了指天花板,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文锦华怔了下,就怒斥道:“胡说八道,就凭他?什么玩意!一个副处级的干部,放在燕京连个居委会大妈都不如,还登顶,脑袋给驴踢了才会相信!”
他本想连带把何天师一并骂了,但顾忌接下来还得靠他和贾家拉好关系,只得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告诫道:“这些话,我当你一时糊涂乱说,走出这门,最好就忘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别忘了,是我把你推销出去的,没了我,你跟大街上的那些神棍没什么区别!”
眼看文锦华气咻咻地摔门而去,何天师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悻悻的骂咧了几句以后,又瞅瞅陈明远的生辰八字,捻着白须嘀咕道:“还别说,真和沐小姐的八字有些契合,难不成就是这小子……”
…………
回到厢房以后,宁琪琪又向众人介绍一下陈明远,然后就开始声讨起文锦华的罪状:“还以为那家伙耍什么鬼把戏呢,纯粹是拉了一个神棍出来唱二人转呢,我早看出来了,什么锦囊啊,肯定是文锦华事先偷偷在纸条上写了咱们的情况,让那个神棍拐着弯忽悠咱们呢!”
“你既然都看出来了,何必跟那小子一般见识。”王秀全笑了笑,旋即又迟疑道:“就是不知道贾奎他们家是不是也被蒙骗了,要是真这么容易治好了贾老爷子的背伤,还要保健局和军总医院的那些专家干什么。”
“这些就不需要咱们操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贾奎那小子有多傲气,现在只顾着跟文锦华称兄道弟了,咱们一番好心,他还不一定会领情。”
侯志清不以为然道,目光转向陈明远,多了一些笑意:“不过,我原以为文锦华八成会指使那神棍骂陈老弟是扫把星转世,没想到临到关头竟然怂了,还是你沉得住气,换做我,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