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没有回酒店,而是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然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附属医院,来到住院部的门口,叶建文早已在此恭候了。
“陈哥!”
叶建文迎了上来,挠头苦笑道:“你这次过来,我没来得及给你接风洗尘,还让你亲自走一趟,脸都臊得慌。”
“用不着见外,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刚好今晚没事,就顺道来看看。”陈明远径直问道:“你妈的情况好些了吧?”
叶建文忙不迭点头,“好多了,医生说是最近太疲劳,精神压力又大,才会弄得血糖偏低,这两天休息了下,大致已经恢复了。”
他指了指楼上,笑道:“关键还是我姐回来了,我妈特开心,这两天一直在笑呢。”
陈明远问道:“现在方便上去吧?”
“方便方便,我姐也在。”
叶建文连忙在前带路,领着他乘电梯直抵楼上的高级病房,在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门口轻轻一敲,听到回应,才推了门。
“妈,姐,看我把谁领来了。”
随着叶建文一声招呼,陈明远走进了干净通亮的病房,就见病床上,正躺着一位妇人,略微偏瘦、相貌端正,皮肤有些皱痕,惟独双目很有神,流露出几分坚毅之色。
看到这双眼睛,陈明远忍不住看向了正坐在床边的叶晴雪,见到她那双明若繁星的杏仁眼,直觉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突然见到陈明远,叶晴雪微微一怔,却是没料到他会找到这里来。
“这位是……”
叶晴雪没来得及出声,病床上的叶母就满脸困惑地问道。
陈明远上前一步,彬彬有礼道:“您好,阿姨,我叫陈明远,是叶总在省城的朋友,这次刚好来温海出差,听说您身子抱恙,所以来看望一下,没打扰到您休息吧?”
叶母错愕了下,立刻热情地道:“喔……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快请坐,阿文,赶紧给陈先生搬张椅子来。”
叶建文答应一声,赶紧把椅子搬到床前。
陈明远坐下后,笑道:“阿姨,您身子好点了吧?”
“瞧我,就是头晕了一下,害得你们几个人为我操心的,还特地跑这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叶母歉然一笑,虽然言谈举止不怎么端庄斯文,却透着一股朴实和真诚。
来之前,陈明远对叶晴雪的家庭做过一些了解,也得知了叶母的一些信息。
叶母名叫蔡金华,是温海一个小有名气的服装商人,和绝大部分的温商一样,都是从寒微草根起家,据说上世纪八十年代,蔡金华最初是在街头摆摊售卖纽扣,就是靠着那一枚枚小纽扣的利润,经过二十年如一日的辛勤打拼,逐渐创立起一家效益不俗的服装公司,从她双鬓依稀的斑白可以看出,这妇人饱经了不少风霜和艰辛,以至于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显示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苍老。
由于母亲的原因,对这种坚韧耐劳的女强人,陈明远潜意识里就有一种好感,所以在寒暄之间,那股尊敬却是发自肺腑。
寒暄了两句,蔡金华向女儿责备道:“阿雪,你也是,朋友来了温海,你总该好好招待一下,结果反倒让人家主动来拜会,多失礼呀。”
叶晴雪没辩驳,余光瞄了下陈明远,神情有那么一丝动容,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摆着冷面,轻声道:“你今晚不用忙么?”
“工作差不多结束了,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陈明远把礼品袋子放到床头柜上,笑道:“阿姨,过来匆忙,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礼物,只能学大众俗套一回,买了些营养品给您补补身子。”
“你太客气了,我们一家人没好好招待你,本来就不好意思了,还让你这么的破费。”
蔡金华益发的喜笑颜开,见陈明远不止生得仪表堂堂,而且礼仪和涵养皆是无懈可击,印象分登时大好,又转首道:“阿雪,你怎么都没跟我提过你有这么一位朋友呀?”
叶晴雪察觉到母亲满意的神采,心知母亲是误解了两人的关系,容颜不免有些忸捏,羞赧之下,正要辩解,陈明远打圆场道:“没必要特别提到我,我和叶总起初也是在工作上认识的,后来的几次合作,大家互相帮了把手,才渐渐熟了,远谈不上什么莫逆之交。”
得知两人不过是普通朋友,蔡金华就有些失望,笑容却依然亲和,感慨道:“那真是缘分了,我这孩子,成天尽忙着工作,性子又太要强,我总担心她一个人吃不消,能多个朋友就能多一份照应,你不知道,阿雪打小就不在我身边,我这当妈的,是一点责任都没尽到,每次想到这些,心里就不是滋味……”
说着说着,蔡金华再次忆起女儿的不幸,心头阵阵的酸涩,眼眶通红得几欲落泪。
“妈,好端端的,您怎么又说这些胡话!”叶晴雪赶忙抽出两张纸巾替母亲擦拭泪花,劝慰道:“我不都说跟您说过好几回了嘛,我过得挺好的,没吃多少苦头。”
叶建文也赶紧在旁宽慰,生怕母亲伤怀得再次病发。
“是啊,阿姨,即便过去经历了一些磨难,但都过去了,您就不必太挂怀了,人还是得往前看,况且现在叶总事业有成,您应当开心才是,早点把身子养好了,大家心里的石头才能彻底落地。”
陈明远耐心的开解道:“不瞒你说,我的母亲对我管教也很严格,我小时候确实有很多埋怨,但长大了,也经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