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对眼前的局面看得很透彻,随着自己羽翼渐丰,刘郁离必定将自己视为极大的威胁,而经过这几次较量,此消彼长,其它常委未必没有新的想法,正因此,泰兴集团的项目成为了他制衡自己的一个噱头。
刘郁离的官场斗争无疑相当丰富,掐准自己急于搞扶贫工程,采取了一手大棒、一手萝卜的手段,如果自己妥协答应了,虽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但无形中自己等于被刘郁离彻底掣肘住了,威望或多或少会受到损害;如果自己执意抵抗到底,那么他大可以行使他一把手的职权,从常委会以及市委双方面施加压力,逼得自己不得不就范,如此一来,自己依然逃不过颜面扫地的结局!
站在陈明远的立场,他最乐于的还是能与刘郁离达成和解,做到双赢,将瑞宁的民生经济搞上去,那么所有人都能从中受益,互相倾轧,却是必定会影响地方的发展。
但他也知道一句话: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面对这轮暗流波涛,他只有正面接招的选择了!
会议不欢而散,常委们各怀心思的陆续离开,却都明白,接下来很可能有一场风暴将围绕着两大魁首展开,一个老资历的地头蛇,一个新崛起的过江龙,胜负还真有些难料。
郭福海跟在陈明远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表达了自己的支持,同时也感慨良多的看了陈明远一眼,大是大非面前一贯立场坚定,这就是陈书记的魅力所在,也是他高明之处啊。
忽然,他听到四周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喧嚣,转头望去,大院门口赫然停了一辆悍马吉普车,一个黑塔般的彪壮男子站在一旁,像是保镖,随后,从车上俏生生地走下来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长发披肩、清丽淡雅,一身玫瑰紫长衫裙,说不出的袅娜动人。
刹那间,郭福海就有些发晕,一方面是惊叹于那名女子出尘脱俗的气质,另一方面,还是那辆挂着金陵大军区番号的悍马车带来了强劲的视觉冲击力。
不单他,包括刘郁离、黄世绅等人都看傻眼了,还有更多的干部闻讯从办公室里探出头观望,议论声渐渐大了,倒不是说他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瑞宁这种默默无名的边陲小县,平常还是不乏一些豪车和美女的,但能引来这么够分量的还是头一遭,更遑论这如诗如画的女子在平素绝不可见,倒仿佛梦中仙子降临凡尘。
就在众人揣测之际,那名女子走到门口,都没理会保安的询问,兀自扬起鹅颈打量着大院,当看到了走廊上的陈明远,便嫣然一笑,轻轻一撩裙摆,水晶凉鞋敲打着水泥地面,摇曳着优雅的身姿徐步而来,犹如踏波而来的凌波仙子。
陈明远也是会心一笑,从二楼疾步走下去,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迎向沐佳音道:“怎么来之前都没来个电话?”
“我一个大闲人,哪好意思打扰咱们的县委书记办公呐,只好主动造次拜访了。”沐佳音眨了眨澄碧的明眸,娇俏而笑:“晴雪要忙着搞她的公益事业,我无所事事的,干脆就来看看你的办公环境喽,不会不欢迎吧?”
陈明远莞尔道:“我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下次来,还是稍微低调点吧,否则扰乱了县委的正常办公,这黑锅就得来我扛了。”
沐佳音瞥了眼浩浩荡荡的围观人群,不由抿嘴失笑,顾盼之间,如雪莲盛开,光华夺目。
在场的人又是惊艳又是震撼,没料到这风姿卓绝的女子竟是奔着陈书记而来的,而且看这两人亲昵的神态,关系已然呼之欲出!
特别是齐登平这些熟人,他们时常也纳闷陈明远年少有为、家世不俗的,却始终没有婚恋的传闻,平日更不近半点的女色,闹了半天,人家早就有人了!
想想也是,都有了这么一个绝品出众的女朋友,谁还瞧得上市面上的那些胭脂俗粉呐?!
眼看干部们八卦得兴致盎然,没有丁点公职人员的体统,刘郁离就沉下了脸,呵斥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不用工作了吗?”
干部们顿时吓得作了鸟兽散。
旋即,刘郁离和几个常委走下楼,来到两人的跟前,微笑着握手寒暄,见沐佳音落落大方的言谈举止,直叹这与生俱来的气质,真是学不来的,黄世绅更是直冒酸水,和人家一比,自家的黄脸婆简直都没脸带出来了,人比人真是要活活把人憋屈死!
沐佳音的态度虽然平易近人,却犹带着几分矜持,偏偏这种矜持非但不会惹人反感,还让众人潜意思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更确切的感觉就是人家根本和众人不是一个层次的,倒更像居高临下俯视一般。
松了手,刘郁离由衷感叹道:“活脱脱一对金童玉女啊,陈老弟,弟妹这么的美丽动人,你可真是福气不浅呐。”
陈明远揭过刚才的不快,笑着敷衍了几句。
刘郁离又瞥了眼那辆军牌悍马,对沐佳音的来历愈发好奇,不过彼此的关系生疏,就算问了也白搭,沉吟少顷,说道:“沐小姐远道而来,我们作为陈书记的同僚战友,理应尽地主之谊,算赶巧了,今天是我老伴儿的生日,她想热闹,大家闲聊几句怎么样?”
换做平常,即便部长、省长亲自诚邀,沐三小姐大约也懒得卖面子,至于一帮县处级的地方官,估计还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皮呢,但此刻,她非但没半分的怠慢,反而仪态款款道:“赶早不如赶巧,既然刘书记诚意拳拳的,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