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陈明远,沐恬郁就跟见了海峡两岸失散多年的兄弟似的,屁颠颠地凑上去,勾肩搭背道:“还是你够哥们,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陈明远把手从肩膀上拿开后,淡淡道:“要不是明天去岭南还得用得上你,别说见死不救了,我没准还会多踩一脚。”
“我知道你只是嘴硬心软,我了解。”沐恬郁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这次你帮了我,回头去了岭南,我必有报答。”
陈明远听得直翻白眼,“你要是有心,就好好跟老朱道个谢吧,被你连累惹上事,天寒地冻的,还守在门口等了那么久。”
沐恬郁的笑容一僵,瞅瞅朱天鹏冻得发红的鼻子,挠挠头,有些尴尬。
朱天鹏笑道:“没事,我脂肪厚,冻不坏。”
沐恬郁揽住朱天鹏的脖颈,神色诚恳了许多:“患难见真情,总之都是我的好兄弟,以后大家肝胆相照。”
朱天鹏心说你少给我们闯祸就该烧高香了,嘴上道:“跟你患难见真情的不止我和明远,你别忘了感谢人家姑娘,要不是她从酒吧一路赶过来,给你当人证,你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放出来。”
沐恬郁这才想起自己‘英雄救美’的对象,对着张倚天嬉笑道:“谢你啦,美女。”
张倚天摇摇头:“应该的,你是为了帮我解围才和那混帐打架的,我总不能就不闻不问的。”
她睨了眼沐恬郁的脸,皱皱眉,从手提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道:“赶紧擦擦,你的鼻子还有血渍。”
“估计是被那王八羔子弄的。”
沐恬郁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人没救成,反被人给打了,实在有点糗,臊着脸接过纸巾往鼻孔胡乱擦了擦,嗅着芳香,忍不住多看了张倚天两眼。
陈明远见他又色迷心窍的,咳嗽了声,问道:“对了,你是怎么和那个林斌闹起来的?”
“还能怎么回事,我心情不好去那地方喝两杯嘛,那无赖色胚就窜上来,拧都拧不走,我就损了他两句,然后他也骂了,我气不过就拿起酒洒了他,争执起来,最后你这朋友就来帮忙了。”
张倚天撇撇嘴道:“姑奶奶我也够倒霉的,今年屡碰小人,先是闵百涛,然后又是这个林斌……”
陈明远被逗得一阵莞尔,心忖这个林斌再怎么无耻,平常还是挺能装得翩翩君子,估计是接连碰到刘惠云、张倚天两个言辞犀利的悍妇,气急攻心下才会露出狰狞的面目。
不过听了后面这话,他的心微微一动,问道:“你和林斌之前就认识?”
张倚天点点头:“那家伙有一家建筑公司,我之前在闵百涛那上班,两边有生意往来,他也时常来我们公司串门,所以见过几次。”
陈明远想起之前林斌说自己的建筑公司和市里的一些房产开发商有合作,想来是揽了不少闵百涛的项目做,联想到闵百涛和文家的关系,难不成林正清在市里的靠山就是文海琛?
张倚天沉吟了下,低声道:“我听说,之前闵百涛曾经跟市里原先的农机厂做过生意,林斌的父亲当时正好是农机厂的党委书记,提供了不少方便,所以林斌搞建筑公司后,闵百涛很照顾他的生意,哼,纯粹就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你怎么这么清楚?”
“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啊。”
张倚天解释道:“好像是今年初的时候吧,市里派人来公司找过闵百涛,调查他和农机厂的交易详情,不过最后貌似也没查出来有问题,就不了了之了。”
陈明远默然不语,黑夜中,眸光闪烁不定,陡然猜到了什么。
见他不吱声了,张倚天便道:“我快到住处了,你们不用送了。”
陈明远忽的想了什么,道:“忘了问你,你从闵百涛那辞职后,找到新工作了没?”
张倚天苦笑道:“工作机会是有,但好工作难找。”
“还记得我之前邀请你帮我朋友做事,要不要再考虑下?”
“网站美工啊?算了吧,我实在不想继续成天累死累活的给人做设计,看不到半点前途。”
沐恬郁双眼一亮,提议道:“那正好啊,年后我们的那家合资公司就要开了,到时候给你一个总经理当当。”
张倚天似笑非笑道:“真的假的啊,不会是皮包公司吧?”
眼看沐恬郁狂献殷勤,陈明远打岔道:“这样吧,我有几个朋友刚好要筹办建筑公司,和你专业也对口,不妨去那试一下,都是群大老粗,正缺几个心细的,发展前景和空间都挺好。”
张倚天有些心动,沉吟道:“行,我去试试,你都这样热情帮忙了,我总不好再推辞。”
陈明远笑了笑:“预祝你能找到合适的位置。”
…………
翌日,机场候机大厅里,趁着沐恬郁去托运行李,陈明远给陆伟廷打去了电话,询问了些关于闵百涛当初和农机厂的生意往来!
“这事我倒是有过耳闻。”陆伟廷理了下头绪,道:“好像是当初有农机厂的职工给市纪委投了举报信,举报林正清以权谋私,大肆贱卖国有资产给闵百涛等商人,从中收取好处费。”
“当时我爸他们都挺重视的,责成纪委、办公室和督查室组织了调查组介入,还约谈了林正清好几次,不过没发现什么头绪,而且文海琛也反对调查,说这是农机厂有部分利益受损职工的恶意造谣诋毁,当时还借这事刷了我爸的面子,调查闹到最后一无所获,随后农机厂也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