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文家的晌午饭吃的特别丰盛,有汤有肉,分量很足,一家子都吃的眉开眼笑。
除了不在家的二哥,文墨在饭桌上把文家的人见了个全乎。
爹娘和大哥已经见过,大嫂李氏话多泼辣,是个直肠子;二嫂谢氏心思细腻,吃饭的时候从大到小每个人都照顾到了,话不多,却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是个精明的;几个侄儿侄女也算乖巧懂事,不争不抢,都规规矩矩的各自吃各自的。
整个文家,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
文墨喝了两碗鸡汤,吃了一个玉米饼子,肚子饱饱的人也精神的很。
吃了饭,爹娘和大嫂去了地里割地瓜秧子。
二嫂领着玉华在厨房收拾,两个侄儿放下碗就不见了踪影,三岁的小丫头玉玲饭吃了一半就睡着了,二哥家七岁的玉霜领着五岁的妹妹玉瑶在院子门口跳来跳去,时不时散发出清脆的笑声,只有她一个人傻愣着无所事事。
坐了一会儿看见大哥拎了只兔子往井边走去,索性搬了小板凳过去看大哥剥兔子皮。
“这么血淋淋的,小妹不怕吗?”
文韬见她在边上看的认真,忍不住诧异的问道。
剥个兔子皮而已,文墨怎么会怕。
她以前做护工就是照顾病人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她还专门考取了护士证,厨师证,营养师资格证等各种证书。
杀鱼宰鸡都是做惯了的,因为病人家属要求还亲自跑过几趟屠宰场去买新鲜的猪羊牛肉,还有以前那些车祸意外什么的,死人也不是没见过,哪一个都要比剥兔子血腥多了,所以对文墨来说这还真不算什么。
她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回答文韬。
“不是很怕呢,以前也远远地见大哥弄过,多看几次我都能把兔子皮剥下来了。”
文韬剥掉了兔子皮正准备拿葫芦瓢舀水冲洗手上的血迹,闻言笑着看她。
“是吗?我妹子咋这么厉害呢,看几遍就会了。”
文墨见他手上有血不好拿,便伸手拿瓢舀了水慢慢往下倒让他洗手,见他洗干净了手又拿起刀开肚子扒内脏,才说道:“可不是咋的,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文墨不动声色的把话埋在这里,以后她动手做些什么的时候也能寻个借口。
文韬哈哈笑了几声,不再和妹子讨论她还会些什么,左不过是些女儿家都会的东西,手上麻利的扒着兔子内脏。
文墨见大哥只笑不说话,知道他是不信,也不再多说,换了个话题问他:“大哥那儿有书吗?”
她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
“啥书?要书干啥?千字文、三字经你不是都会了吗?”文韬手上正忙着,头也不抬的问。
文墨就知道他会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不拘什么书,只有千字文和三字经,没有游记、地理志之类的吗?就是那种介绍国家和地方风土人情的书,话本子也成啊!我一人在家里闷得慌呢!”
文韬终于抬头看了文墨一眼,看的她浑身直发毛,疑惑的问他:“咋的了?没有吗?你和二哥不是念过好几年学堂呢,没有别的书啊?”
“你想啥呢?能有千字文和三字经就不错了,书多金贵,一般人哪能买的起?当初咱爹买这两本都花了将近二两银子呢!”
文韬说的直咂舌,语气有些唏嘘。
文墨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古代的书这么贵,果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说的一点都没错。
感慨了一番,又继续追问:“那读了几年学堂光学千字文和三字经了?先生就只教认字啊?”
“那倒不是,你二哥不是还学会了算账吗?”
文韬笑笑,继续说:“先生也教怎么作诗做文章,只是我和你二哥都不是那块料,没学个啥名堂出来!”
乡下送娃进学堂的不少,大都是读个一年两年能认几个字就成,真正读了去科考做官的很少,不是不想,实在是太烧银子供不起。
“也不是这么说的,大哥二哥不是把我教会认字写字了吗,是我的先生呢!”
文墨说的认真,她很庆幸小姑娘是个识字的。
她脑子里有记忆,知道这个国家的字都是繁体字,繁体字她不光认得,还会写。
她以前照顾过一个老人很热衷于书法,也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发现写毛笔字不单单是修身养性,最重要的是能让她静下心来不去胡思乱想,后来养成了习惯每天都会写一个小时,一手毛笔字写的极好。
“那大哥还知道什么?先生有没有讲些奇人趣事,听说先生什么都知道,游历过很多地方很多国家,一定知道很多有意思的事儿吧?那咱们这是什么国家,皇帝是谁?不知道咱们村离皇帝住的地方远不远?那里一定很热闹。”
文墨啰嗦了一大圈才说到重点,心里默默祈祷大哥能够回答的全面些。
兔子已经收拾好,文韬拎着两条后腿让兔子头朝下,舀了水冲洗,冲的差不多了才说道。
“先生严厉的很,整天之乎者也,哪里会说故事,咱们这是大耀,皇帝姓萧叫啥就不知道了,京都热闹是肯定的,只是离咱们这远着呢,坐马车也得一个多月。”
说完,兔子也洗干净了,见小妹听得认真,想着她定是每天一个人在屋里闷坏了,又开口说:“大哥知道的不多,等晚上你二哥回来让他讲给你听,他每日在镇上,听到的趣事一定不少。”
文墨闻言回神,笑着应了一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