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圈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长得既矮又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学高年级学生。其实,小圈因为家里穷,一天学也没上过。
小圈是和澳户隔海对望的新川村人,他年前在脖子上套了一个马车轮胎,游过海叉子,偷渡来到了澳户。本来他是跟着父亲和一个叔伯哥哥偷渡的,可他父亲和那个叔伯哥哥渡海时,命运不济,不小心被一道海流吞没了。
小圈丧魂落魄地爬上海岸后,稀里糊涂地走了没几里路,就被大圈帮的几个小弟捡到了,从此成了小黑-帮的一分子。
小圈对混-黑-道的生活很满意,整天跟着几个年长的哥们收收保护费,为帮里开的一个小赌场和小旅馆拉拉客人,偶尔吃上一顿有鱼有肉的霸王餐。这比起在生产队里累死累活地干农活,还吃不饱饭的日子来,实在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啊!
虽然有时候听帮里的哥们说起些街头砍人一类的故事,小圈觉着怪吓人的,可他到现在,还一次也没遇到过那样的场面呢。所以说,此时的小圈,可谓快乐幸福,心满意足。
今天小圈倒是差点经历他的第一次黑-道战斗,当时他还吓得两条腿乱哆嗦呢。可最终呢,因为客人开车跑了,大圈帮和湾户帮没有进行血拼。
带队的强哥吩咐小圈回来向帮主汇报情况,这也让小圈暗自心喜,庆幸自己终于躲过了这场厄运。他清楚,大圈帮和湾户帮的两帮人马追上那两辆客人的车后,势必要为再次争夺客人而发生冲突。也许不会死人,可流血,那是板上钉钉的了。
小圈当了通讯兵,他能不心喜吗?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像他这样的小身板,一旦卷入混战中,先挂彩倒地的,肯定是他。
快步奔入前面的帮会大楼后,小圈一边朝三楼噔噔噔地爬着,一边大声吆喝:“帮主,帮主,来了大买卖啦!”
大圈帮所在的这幢大楼,一共有四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负一楼经营着大圈帮的主要产业——大圈酒吧;一楼是小赌场,零零散散地摆着几台老虎机和百-家-乐、梭哈等赌桌;二楼的十几个门窗破烂、被褥潮湿的小房间,一部分是小弟们的宿舍,一部分用来作客房。进了那几间客房的人,都是被哄骗或者强拉来的游客;三楼是帮会的议事厅兼作帮主和军师的办公室。
大圈帮帮主刘阿狗和军师宋小头正坐在议事厅的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摸着身边两个小妹的豪-乳肥-臀,忽听到楼下传来几声喊叫。
刘阿狗皱皱眉头,骂道:“他妈-的,谁在叫丧呢?”
宋小头侧耳细听了听,道:“听声音,好像是那个年前刚收的小圈儿。”
宋小头的话音刚落下,议事厅的门就被砰地撞开了。小圈一头钻进来,尖声大气地叫道:“帮主,有大买卖啊!”
刘阿狗松开怀里的小妹,嗖地窜到小圈的面前,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你死了爹啦还是死了娘啦?嗯?大喊大叫的?!”
小圈爬起来,揉揉跌得很疼的屁股,有些委屈地道:“帮主,强哥叫我回来和你说,弟兄们揽了一桩大买卖啊!”
“你他-妈-的,入帮都这么多天了,怎么到现在连点规矩都不懂?也不敲敲门,就进来了?下次再这样,老子宰了你!说,什么大买卖?!”刘阿狗重新坐回沙发里,一边捻着身边小妹的乳-头,一边问小圈。
小圈急忙道:“帮主,弟兄们在海河大桥南头,顺风租车公司外面,看到了一个大凯子,本想拉过来,可叫湾户帮的人给坏了事。”
“捡重点的说,什么样的大凯子?湾户帮又干什么来?”军师宋小头在一边插话道。
小圈虽然一天学也没上,可他口齿还算伶俐,稳了稳心神后,道:“那帮客人,真有钱呀!租了一辆跑车和一辆黑色轿车。强哥说,跑车是什么限量版的兰尼75,轿车是什么威驰300。那跑车上的富家公子,穿名牌,戴名表,那个美女啊,脖子上挂着一串大钻石项链,手腕上还戴着两只火红火红的玉镯子呢!”
“嗯?看样子,是有钱人!那怎么没拉来呢?”刘阿狗的两只眼睛,开始放光了。
小圈道:“湾户帮的人说,是他们先揽到客人的。咱帮的弟兄们就和他们吵吵起来了。结果,客人中下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保镖,他踢翻了我们双方七、八个人,客人就开着带着人,骑摩托车去追他们了,湾户帮的人也骑着摩托车追上去了。”
“军师,钱财摆在那里,不拿来,我今晚睡不着觉啊!只是这个鸡-巴湾户帮,近来发展得很快,和他们抢客,有些麻烦啊。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呢?”刘阿狗问宋小头。
宋小头沉吟了一下,道:“帮主,自从去年香湾扫黑以来,好多人从那边逃了过来。加入澳户帮派的有,自立门户的也有,争地盘、抢小弟,搞得白老大也有些焦头烂额。这湾户帮呢,因为新进了几十个人手,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叫我看,和他们早晚要打,不如我们借此机会,全体出动,给它个突然袭击,说不定能一举获胜呢!”
刘阿狗揪了一下身边小妹的奶-头,在小妹亦假亦真的叫疼声中,猛地站了起来,大喝道:“好!就依军师说的办!这次我亲自出马,做了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猫!小圈,马上传我的命令,所有人都准备好家伙,去海滨路!”
“帮主,所有人都去?那——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