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前阵子夫人和小姐乘车外出出了车祸,小姐双目失明,夫人撞了脑袋引发了旧疾,今晚旧疾又复发了,幸好夫人和小姐出车祸后王医生和护士一直在家里住,照看夫人的病和小姐的眼睛,夫人有异常后王医生和护士就去夫人房里看了,现在在诊治呢。”小林脆生生地道。
“为何无人通知我?”饶歌问。
“少爷为了用功,假期都不肯回家,夫人怕少爷知道家里的事情后耽误少爷的学业,就不愿意告诉少爷,并求老爷也不要和少爷说。”
饶歌听了,心潮澎湃。
他三两下跨完楼梯,上到二楼母亲的房间。母亲身上插着管子,旁边桌子上放了仪器,看起来瘦弱又可怜。一位五十多岁的医生弯腰正在检查母亲的身体,并不停的查看仪器,饶父站在床边紧张地握着手。看到饶歌,勉强问道:“你回来了?”
饶歌点点头,上去握着他的手,问:“妈怎么样了?”
饶父摇摇头:“在等结果。”他们两个就站在那里,也无话,一直看着王医生的动作。
良久,王医生直起身子,饶家父子都紧张地搓着手望着他,等待他的最终的宣判。
王医生脸色不好,对他们摇了摇头:“夫人此次复发旧疾,已是回天乏力,准备后事吧。”
饶歌眼泪哗一下就流下来了。
他虽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可父母待他如亲子,他小时曾生了场大病,身体发寒,日夜啼哭。母亲就将他抱在怀里用她的体温帮他温暖,并不住地哄他。他有多久不适,母亲就有多久未睡。待他病好之后,原本一百三十斤的母亲,瘦的成了皮包骨,而且再没有吃胖过。母亲笑说别人都要花钱减肥,她不花钱就能得到别人羡慕不来的好体型,是她赚了。那次之后母亲体质也弱了下去,母亲又笑说,她是之前操劳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才给她一个林妹妹的身体,省得她以后再劳累。
母亲常说他是家里的福星,自从他来了之后,家里的生意就开始有起色,并慢慢做成今天这样大的商业帝国。她病重那一次,医生都说没治了,他听了后,转头就跑了,别人还当他是个白眼狼,听到母亲病重竟只顾去玩。哪想到他做了祈福的红丝带绑在梅树上向老天祈愿,她的病竟慢慢好了。
母亲一直记挂着他的好,诚心对他,却从不要他的回报,满心盼望他能开心幸福。而他,被父母养育有二十年,还未待他做出回报,母亲就要不在了。
不,他不接受。
他冲出去,跑到自己房中,找出一条白布,用刀子划破了手掌将血滴在白布上。白布浸了血变成了红丝带,饶歌拿着红丝带去到院里绑在了落了叶的梅树上。
那年他在梅树上绑的红丝带,也是滴满了自己鲜血的红丝带,上次又用,这次也会有用的。饶歌眼泪漫了眼睛,可是他只顾绑祈福的红丝带,不舍的擦一下。
老天啊,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请求,请让我妈妈好起来吧,如果她寿命已尽,我愿意将我的寿命分她一半,只求老天能答应我的请求。
饶父从窗户中看着儿子的行动,再看看床上妻子不知人事的病体,又想到女儿在房中不停的啼哭。这个平时总是意气风发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也流下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