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同病相怜?左瑾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随即拉上被子把自己的身体盖住——既然他不要她的命,那她就要好好活着,看那些抛弃她,算计他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虽然她对现在的形势并不乐观,但是她又隐隐觉得,自己看上的这个男人,绝对还有后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安的营帐中。

刘辛不满道:“将军为什么下令退兵?我正打得趁手,想把伊屠顿那个王八蛋生擒了呢。”

吕豹和他一样的脾性,也在旁边附和,跃跃欲试。

邓博道:“将军这么做,自然有将军的考量。匈奴大王子现在跟疯狗一样咬着伊屠顿,我们没必要耗费兵力去帮他,静观其变就是。”

苏安没有作声,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伊屠顿的事情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算问题了。他不认为,对方在自己和大王子几倍兵力的夹击之下,还能有生机,他现在担心的,是成郡王。

日前,成郡王因为忤逆皇上,被关到了皇庙之中,日日对着祖宗跪地忏悔……这就是变相的囚禁。而所谓的忤逆,只是有个大臣对皇上为陆贵妃大兴土木表示不满,成郡王本身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皇上要当朝处置那大臣的时候替他说了几句情,就被皇上狠狠发作了。

皇上现在对成郡王的心思,几乎已经路人皆知了。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打压他,让他再也没有能力翻身。

墙倒众人推,在朝廷中,几乎没有人敢明面上站在成郡王身后,而是避之不及,唯恐受到牵连。

苏安现在忧心如焚,可是他远在边关,鞭长莫及,帮不上成郡王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他在京城,对现在的情形,恐怕也无计可施。

现在为难成郡王的,是当今圣上,是成郡王的亲生父亲!难道,要他学着皇上逼迫太上皇退位那般逼宫吗?

这件事情,沉沉地压在苏安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到营帐里,古微微不在,问了外面的侍卫,说是又去了伤兵营。现在整个军营里,基本都知道现在的夫人,就是原来的小公子。至于墓中埋的“先夫人”到底是谁,已经没人关心了。

古微微回来的时候,苏安用手肘支着桌子,撑着头,已经睡着了。

她轻声唤他:“表哥,到床上休息吧,别着凉。”

苏安睁开眼睛,露出一抹笑意:“你回来了?用过晚膳没有?”

古微微道:“在那边用过了。表哥快去睡,我收拾一下也睡。”

苏安这段时间日夜操劳,睡得极少。古微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不敢过问战事,害怕他上火。她还只以为,他操心的是对九王子的战事。

苏安把成郡王的事情埋在心里,没有对她提起过,害怕她担心。

看她又心疼的神情,苏安道一声“好”,自己到床上解衣躺下,闭上眼睛。

古微微这才略放心,看着凌乱的书桌,摇了摇头,过去给他整理起来。

苏安迷迷糊糊地快睡过去,听见纸张哗啦的声音,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微微,你在看什么?”看到古微微苍白的脸色,他直觉不好。

古微微手里拿着一页纸,向他走过来,眼神充满担心:“表哥,霆儿被囚,怀恩失踪,是吗?”

苏安见瞒不下去,有些懊悔自己没有藏好书信,连忙道:“微微,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说……”

“表哥,你先告诉我这些都是不是真的。”古微微定定地看着他问道,几乎带着哀求,希望他能够否认。

“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但是事情并没有你想象那么严重。”苏安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现在霆儿短暂离开皇上视线,未尝不是好事。至于怀恩的失踪,我觉得那是霆儿的后手,肯定是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去了。只不过现在霆儿在皇庙之中,被人严密看守起来,来回通信暂时不方便。但是我已经让人去接应他,而且我相信,他肯定提前也有准备……”

虽然苏安极力安抚,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说,古微微却忧心忡忡。

这个陆家,陆贵妃,实在是半路里杀出的程咬金,而对废太子而言,却是一步意料之外的好棋,是太大的助力。

“表哥,我觉得,也许我们该做最坏的打算。”古微微咬牙道。

苏安搂着她,目光中闪过冷厉:“你放心,不管霆儿还是我,心中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为了护住心爱的人,为了避免从前任人宰割的悲剧再次重演,苏安觉得,自己可以抛弃一切,甚至包括曾经信仰。

只是,他真的不想到那一步,兄弟相残,生灵涂炭。

可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了。

苏安闭上眼睛,胸中无数感慨激荡。

“表哥,”古微微靠在苏安怀中,听着他缓慢有力的心跳声,忽然生出许多疲惫,“答应我,如果这次霆儿的事情了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可以全身而退,那么,卸甲归田吧。我们回李家村,带着几个孩子,哪怕男耕女织,也比现在提心吊胆来的好,我真的累了。”

前线的流血牺牲,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你为之效忠的人,还时不时在背后捅刀。朝廷风云诡谲,实在让人身心俱疲。

她从没求过许多权势,许多富贵,既不需要活在别人的仰慕中,也无法从别人的卑躬屈膝中得到丝毫畅意,她只想做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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