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悲怆之中带着苍凉和无奈,他大吼了一声。
小顺子在无常殿外等的腿脚都麻了,忽然听到里面发出一声哀嚎,吓的他一个机灵,忙不迭的开门跑了进去。
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哭又笑,为何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如今看起来如此的哀切和撩落?
“陛下。。。”小顺子才刚跪下,就看到司空锦站了起来,“传太医。”他缓缓的说道。
“啊?”小顺子一愣,他看了一眼琉璃那满身是血的身体,陛下的意思难道是要救琉璃?他知道琉璃是犯的死罪!
“治好她!否则你也别活了!”司空锦冷冷的对小顺子说道,随后头也不回的甩袖出了无常殿。“还有!不要跟来!”
“是!”小顺子忙趴在地上叩首,随后像火烧屁股一样的叫人去传太医。他唤来人帮着他一起将琉璃抬了起来,看着琉璃默默的落泪道,“你可别死啊。你一死,我也跟着玩儿完啊。”
琉璃忍不住呵呵的一笑,随后又咳出了一口血,吓的小顺子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放心,我死不了。”琉璃伸出了满是伤痕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小顺子的手,轻声说道。
浣花宫里漏夜无声,司空锦如同一阵风一样冲了人进去,撞开了寝殿的房门,将自己投入了那张硕大的床铺之中。
床上还铺着红色的锦被还有鸳鸯戏水的枕头。
这些都是他们成亲时候用过的东西,是司空锦特意叫人换上的。
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枕头上那对溪水的鸳鸯,绣的真好,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那对鸳鸯交缠在一起的轮廓。泪水再一次无声的落下。
床边那张软榻还在,是他当初赶她去睡的那张。
司空锦透过了朦胧的泪眼似乎看到她躺在那张软榻上温柔起伏的曲线。
他恍然的伸出手去,想要碰触一下那优美的线条,可是手指所触及的只有微凉的空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司空锦一拳砸在了枕头上,若是她恨他,就来看他的笑话啊!看着他急得焦头烂额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帮他!
为什么!
司空锦在无声的呐喊着。
他曾经许过她的一个来世,对了,来世。她没死!不就是来世吗?
司空锦慌乱的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人!”他对暗黑之中的暗卫胡乱的喊道。
一道黑影从暗冲闪出,“陛下。”他跪在了司空锦的面前。
“给我查清楚关于前皇后的一切,事无巨细,不要有任何的遗漏。”司空锦对那暗卫急切的说道。
“是。”暗卫领命起身。
“等等。”司空锦叫住了那暗卫,“要快!”他等不得半分了。
“是!”暗卫闪身投入黑暗之中。
司空锦用手覆盖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只要她还在帮他,一切就都有回转的余地,琉璃说的对,她的心一向是软的,她看不得别人吃苦,况且。。。。。。她还会出手帮他,在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在替他着想,那时候说自己在她的心目之中还是有分量的!
是的,她之前是爱上了自己!
这个认知瞬间将他的心填的满满的,他的心底似乎有一种喜悦在不断的膨胀生长,就要破壳而出,他管不住,也不想管住。
他应该去大金。
哪怕是负荆请罪,他也应该将她迎接回来,她是他的皇后,从前是,以后也只能是她!
不过须臾的热情还是抵不过现实的冰冷。
一想到还在邙山附近拉锯的战斗,就如同一盆冰水对着司空锦的脑袋毫不留情的倒了下来。
自从苏瑞的死讯传出之后,大金的皇帝,也就是他的岳父对他的态度本身就很暧昧了,如今再传出苏瑞没死的消息,只怕那岳父对他可就不是暧昧,而是赤果果的厌恶了。
他还拿什么去和大金景帝谈判?拿什么去迎回苏瑞?
司空锦忽然觉得自己虽然是一国之帝,富有四海,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他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惨然的一笑,若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该有多好?
几日后,暗卫带回来的消息,让才下朝的司空锦不顾一切的将自己关在了浣花宫之中,拿着厚厚一沓关于苏瑞的信息,足足有两本书那么厚,司空锦对小顺子说,除非他首肯,否则谁也不见。
随后就紧紧的关上了浣花宫寝殿的大门。
光线很好,春日晌午的阳光明媚的如同美人的眼儿,透过雕花的窗棱射入寝殿之内。
司空锦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他半卧在苏瑞曾经躺过的软榻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那足有两本札记厚的资料打来。
似乎是一幅画卷,在他的手中缓缓的展开,画卷上有着苏瑞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他恍然间又回到了自己还是瑞安王的时光,那时候他也会在午后或者深夜看着关于苏瑞的报告。
只是那时候她还是他的王妃,而现在。。。。。。。
她嫁给了纳兰静雪!
这个消息让司空锦差点咬碎自己的牙,夺妻之恨!这是夺妻之恨!
她逃去了军营。。。。。她当了一个小兵,在医营之中。
因为皇甫如龙的揭发,她的身份败露。她的容貌恢复了!
她设计了很多铠甲还有武器!她炼出了叫钢铁的东西!打造了短剑!
她献计破了柔然人的重型装甲骑兵!
她的一切生活与喜怒都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