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爱恨相生
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追寻的一个真相竟然是如此残酷的一个弥天大谎。她觉得自己的心被撕碎了,一片一片,完全无法复合。寻常人的魂魄怎么可能打得开女娲族的千年禁制,只有他 ,只有他的应龙神魂。自己全族被屠,变得一无所有,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他。
他是一把钥匙,不,是一把尖刀,活生生的刺进了她的心,生了根似的,再也拔不出来。
可这个自己最应该恨的人,却偏偏成了自己最爱的人。自己相信他,依靠他,一步步地再也离不开他。可到头来,他竟然才是自己最直接的仇人!
冉倾珞的手在颤抖,心在滴血。她大哭,哭得连眼泪都变成了冰珠,那寒气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带着浓郁的恐惧和彻骨的冰凉。那感觉,简直比她在寒渊之中所受的寒气折磨还要痛苦。
她感觉自己的天已经黑了,而且再也不会亮。
“倾珞...”史云扬嗫嚅着,他眼中也闪着泪光。可他无法说什么,也无法做什么,过去已经成为历史,无法改变,更无法抹去。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他已经成了一个等待裁决的囚徒,是生是死,他都认了。
“对不起!”他沉沉说道,双膝一软,便倒了下去。
她站着。
他跪着。
一把闪着寒光的冰剑成了连接两人唯一的枷锁。
“五百七十三人,一百一十九户人家,他们都死了,就在我面前,你都看到了。我娘灰飞烟灭,永远消失了。你也看到了。你都记起来了么?”她声音颤这,说得有气无力,椎心泣血。
史云扬点了点头,冉倾珞道:“这不共戴天之仇,你要我找谁去报,你说!”她苦笑了一声,手中的冰剑突然伸长了一寸,锋刃已经刺进了他的喉心,一股刺眼的红顿时流成了长线。
“冉姐姐不要!”令狐玉儿惊呼道!
“妹子,冷静,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罗啸成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冉倾珞手中的冰剑丝毫未动,难以进退,眼前这个一言不发的人,此时已经成了这世上自己最害怕面对的人。她未握剑的手紧攥成拳,恨恨地道:“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你要毁了我的一切!上官承枫,你该死!”、
史云扬抬起头,眼中含着深情和愧疚,他柔声道:“倾珞,我是史云扬,不是上官承枫。”
一句话便动了她心中最深处的眷念。是啊,他身上还有另外一个影子,那是她深深爱着,爱到难以自拔的人。他不仅是上官承枫,他还是史云扬。
可一想到自己的爱情,自己的族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尸体飘满了湖泊,娘亲燃烧残魂,灰飞烟灭。重重画面又在她眼前闪过,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自己的心肺,让她看清血淋淋的真相。她忽然觉得很自己太自私,竟然为了自己一个人的爱情而置全族人的深仇大恨于不顾。那是血染的记忆,是无法抹去的历史。
若不杀他,九泉之下的族人又该如何瞑目!他们为了自己能够抛却性命,可自己为什么不能抛却自己那渺小的情呢!
她含着泪大喊道:“你别再骗我了,上官承枫也好,史云扬也罢,你们不都是一个人吗,你们都流着一样的血,现在记忆找回来了,你们还分得开吗?”
史云扬心中也绝望了,他闭上了眼,听天由命。
冉倾珞多想听他再说点什么,可他似乎默认了自己的罪行,默认了自己就是那个造成一切的上官承枫。
“嚓!”冉倾珞挥手便是一剑,锋利的冰刃突然刺破了他的外衣,生生扎进了他的左胸。史云扬微微皱眉,面容抽搐着,唇角立刻便有鲜血涓滴滑落。
冉倾珞的心更痛得难以承受。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对他刀剑相向,即便在小从极渊中,为了回护南宫昱而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可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锋刃会让他流血,甚至会要了他的命。
她下不去手,即便脑海中有一千种声音再告诉她,杀了他,以报全族的血海深仇。可是她的兵刃难以再前进半点。
毕竟,那也是她最爱的人,在她心里,他的命比她自己的还要珍贵。
她手中的冰忽然散了,史云扬胸口上顿时多了一个血窟窿,血如泉涌。
众人一齐涌上去,扶住史云扬,罗啸成用力的按压着他的伤口,韩仑在从如意囊中替他寻找止血的丹药。令狐玉儿急的满头大汗,手中的力量向他身体中输送着,生怕他就此断了气。
冉倾珞心有些慌了,她觉得所有人都离她远去了,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孤零零的冰雪,永无走出去的希望。她一步步地退,一点点地逃,那几个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远,渐渐地成了一个看不清楚的模糊小点。
等众人手忙脚乱的替史云扬止住血,冉倾珞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倾珞!”史云扬惶然要起身,可胸前一痛,身子顿时又跌倒下去。他面色发白。这道伤口好像特别的痛,虽然未曾伤到自己的致命处,可他却觉得,自己伤的不仅仅是这一处,心里的伤虽然无人看得见,却更为致命,更无法忍受。
从今往后,自己该怎样面对她呢,两个人之间还有可能吗?自己该怎样去弥补这一切,换种说法,这一切还能弥补吗?
连串的问题不断地轰击着他的脑海,不由自主。他感到怕了,或者说是深深的恐惧。
“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