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碧翠楼的一楼大堂已经完全空了出来,原本在喝酒狎妓的客人早在魏霄动手的时候,就已经纷纷逃散,胆小的悄悄离去,胆大的则挤上了二楼三楼,在中庭的栏杆旁抱着膀子看热闹,大堂中只存一片狼藉和几个晕过去的倒霉家伙。
张大郎看到了新来的三个人,眉毛微挑,略有所思。
梁霆初听柔儿说魏霄去碧翠楼替荆雪出气时,就知道不好,他自己的兄弟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便急匆匆的带着老五吕霁和刚刚抵达的三弟方霖赶来,生怕魏霄与沈雱吃亏,进门口看到双方已经罢手,自己的兄弟虽然呼吸急促,但气息并未紊乱,便知兄弟并无大碍,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而又对魏霄的擅自树敌恼火起来。
狠狠的瞪了魏霄一眼,梁霆走了上前,见张大郎腰圆肩阔,铁塔一般的身子矗立在那里,面容冷峻,手中的宝刀寒光凛冽,西瓜大小的短柄铜锤更非一般的武力便能使唤自如的,如若不是腰带处挂了一条浅粉色汗巾和一件女人的亵裤,当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来的路上柔儿已经向梁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对于谁是谁非,梁霆心中自有分寸,若是身在江州鄱阳,那错的定然是对方,不过此处是荆州衡阳,本就身处困境的梁霆不想多事,只希望能息事宁人。
抬头拱了拱手,梁霆尚未开口,就听到张大郎嘿的一声:“方霖,我道这两个杂碎这么眼熟,原来是荆雲的兄弟。”
梁霆心中一凛,看向方霖,论武功,方霖是他们兄弟中仅次于大哥荆云的,对面这大汉既然能叫出方霖的名字,就不会不清楚方霖的实力,即便如此,这光头大汉依然口出狂言,由此可看出大汉不仅不在意方霖,甚至连大哥荆云也不在放在眼里。
方霖不喜与人交谈,平时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梁霆出面,此时被人点名出列,自然不好继续站在后面,只听方霖缓缓说道:“原来是故人,可恕在下眼拙,实在是没有认出仁兄,更想不起在何处见到过仁兄,若是大哥的朋友,大家现在何不收拾收拾喝杯酒,稍后等大哥到了,再一起叙旧。”
张大郎哂笑道:“出事了就找大哥,真是难为了荆云了,有你们几个不出息的兄弟,不过今日就算荆云来了又如何,这里是荆州。”
“你我皆是荆州客,兄台不也不是荆州人么,为何拿荆州来说事。”方霖在来到荆州前,曾打探过荆州的高手,未听过光头使锤的高手,更何况现在荆州风云际会,方霖便断定,这个人也定时外来人。
“胡说,我怎么就不是荆州人了,不信你在这里问问,我是荆州人吗?”
方霖尚未说话,楼上便有一群莺莺燕燕娇笑着答道:“当然是啊,爷这么魁梧,定是我们荆州才有的汉子。”
每个月在这青楼中发生的斗殴事件,没有十起也有八起,平时都是楼里面的护院就能处理干净的,今天这场虽然场面大了些,双方实力强了些,但此时事态毕竟已经稳了下来,按照楼内姑娘们的的经验,稳定下来之后就很难再次动手了,即便再打起来也要去门外,跟她们毫无关系,而且如今问话的是实力强大的那一方豪客,更是唯恐不乱的跟着起哄起来。
只是苦了缩在三楼上的管事,一边骂着自己楼里的姑娘,一边祈祷着楼下的好汉别生气起来拆了他们楼。
张大郎哈哈大笑:“看到了吧,我是荆州的女婿,怎么就不是荆州人了。”
接着楼上就又是一阵嬉笑嗔骂。
方霖见此状况面色不愉,将手放在了剑柄上,似乎随时都要出手,张大郎则好整以暇,对方霖的举动浑不在意。
就在此时,一人从门外飞奔进来,径自从方霖身旁掠过,到了张大郎身边低声说道:“官府的人来了。”
于少欢看到这人是张大郎八人中的一个,不知何时出去的,环顾四周,于少欢发现除了这个人,还有两个张大郎的兄弟不在此处。
“老贾和小六已经去牵马了,他们自己有办法出城,让咱们也走,在城西的五里亭会合。”
张大郎听后点点头,看也不看对面,转头对陈四林道:“陈老弟,若无什么紧要的行李,我们一起出城如何。”
于少欢本以为陈四林会拒绝,官府又如何,我们官府有人啊,可陈四林却毫不犹豫的说道:“好,那我们便一起走。”
接着张大郎便对方霖等说道:“老子现在要走了,你们是给我让开,还是老子打出去。”
方霖尚未说话,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且迅速的接近这里。
张大郎眉头一皱,“走。”说着也不走正门,大锤抡圆,对着身后的墙壁狠砸了数锤,木质混着泥土的墙体根本经不住张大郎这几锤,很快便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张大郎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只听碧翠楼的管事尖着嗓子大喊:“快拦住他们,邵捕头,贼人都从后面跑了。”
只见明火执仗的官府众高手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朝着于少欢等人追去,而另一部分则向着方霖等人扑去。
方霖在脚步声刚传来时就知道不妙,已经无法从正门离开了,可张大郎的行为给了他极大的启发,他虽然不会去钻张大郎砸出来的洞,但是可以依样画瓢,在另一个方向的墙上再弄出一个洞来,不过他们手中并没有大锤这么趁手的工具,再加上反应比张大郎慢了半拍,等到官府中人进得屋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