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此番在宫里住了这么些天,等她重新将查封的药铺再开起来时,情形便变得大不同了。
她为太后制药的事情已经被有心人传播开来,因此铺子一重新开张,前来求药的人就络绎不绝。这其中不乏高门大户,甚至还有几个皇亲国戚。
沈凌早有准备,她在来京之前,就制好过一批养生丸,将其存放在空间内,以备来日所需。
不过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显不出其珍惜之处,另外养生丸又是曾经奉给太后和皇帝的药丸,若是卖的既便宜又多,显不出皇家人的尊贵,若是有人趁此机会在那两位面前嚼一下舌根,事情就不美了。
沈凌便秉着奇货可居的原则,只说养生丸所需药材比较多,大概一个月才能制成,要他们一个月后再来。
一个月的时间,众人还是等得的,于是来药铺这边要养生丸的人就少了许多。多起来的是则是找沈凌看病的人,这些人大半都是权贵世家,见沈凌的名气已经传到了宫里,正好家里有太医们都看不好的病人,便找到了这里。
沈凌让伙计做了个册子,凡是请她出诊的,现在册子上登记一下,按照登记的时间先后,她依次上门问诊。
不过在给这些权贵世家看病之前,沈凌先去了一趟于御史家里。这个于御史就是第一个上折子参徐太医的于文龙御史。
说来沈凌从前并未听过这位于御史的名号,也不记得自己是否给他看过病。毕竟每天找她看病的人不少,她不能将每个病人都记住。
但是于御史却是记得她的,沈凌一登门,于御史马上就让人将她请到了会客的厅室。
那厅室前面有一个小天井,种着一棵老梅树,周围摆着几盆花卉,布置的倒是有几分清雅,就是房子太窄小了一些。看来这位于御史应该是个清官。
沈凌见到于御史本人的时候,更加断定了自己的猜测。于御史穿着一袭直裰,那直裰原本是蓝色的,因为洗的次数太多,便成了浅蓝色,袖口处还有些破损。
“于大人。”沈凌恭恭敬敬的给对方请了个安,她此次被徐太医陷害,虽有自救的办法,但是若无于御史的帮忙,事情后来也不会发展的那样顺利。因此她对于御史非常感激。
“王大夫快快请起。”于御史看见她非常高兴,“听说你名下的药铺已经重新开张,可惜我一时不得闲暇,不能亲去捧场。”
“于大人言重了,若是没有您的那一次弹劾,此番我只怕还闲在家中。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王大夫太客气了,你治好了家母的顽疾,我才真是感激不尽。”
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好一会儿,于御史才将沈凌让进那间小小的厅室。厅室里摆着书架书桌,看来平日若无客人,这里就是于御史的书房。
沈凌等小丫鬟上过茶,方才将谢礼拿出来,是一只不大的瓷瓶。
“这里面是二十粒新制的养生丸,于大人先让老夫人吃着,过几天我再着人给府上送来几瓶。”
于御史虽然清贫但并不孤陋寡闻,养生丸的大名他也是听过的。知道这时正是千金难求的时候,沈凌肯在这个时候送给他一瓶养生丸,可见感激之情。
他忙摆摆手,“这怎么敢当?”
沈凌道:“大人不用客气。这养生丸所需的药材并不珍贵,就是炮制手法有些繁琐而已。再说大人帮了我那么大忙,我送些东西也是应该的。若是大人不收,以后我怎么好意思常来?”
这最后一句话说到了于御史心里,他对沈凌的医术人品都非常欣赏,很想交她这个朋友,所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下了药丸。
沈凌就道:“这药丸别的不敢说,调理脾胃却有一套。不只老夫人可以吃,小孩子若是有些积食或是胃口不开,也可以吃上几粒,有利无害。”
沈凌将养生丸送到,又说了用法以后,便跟于御史告辞。
于御史却不肯放人,他今日休沐在家,妻儿和老母都去城郊上香去了。正觉得独自一人吃饭有些孤寂,便竭力挽留沈凌吃了午饭再走。
沈凌推辞不过,便留在于御史家吃饭。
于家的饭菜极其简单,只有三道菜,凉拌王瓜,红烧茄子,肉丝炒豆角。全都是用应季的蔬菜做的,味道还好,看来于家的厨子厨艺还不错。
饭后,沈凌又与于御史闲聊了一会儿,方回到药铺。
药铺的登记薄上早已密密麻麻写满了一页纸。沈凌粗粗扫了一眼,找她看病的权贵世家有好几个,有大长公主府,也有皇后的娘家永顺侯府。沈凌按着顺序,先去了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妹妹,不过其母出身并不高,加上大长公主未出嫁时在宫里也并不得宠,所以驸马爷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勋贵子弟。
论起来,大长公主府还比不得皇后的娘家永顺侯府在京城的地位。
不过沈凌眼光放得长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她见的太多,保不齐有一天大长公主府能一飞冲天呢!
沈凌到得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大长公主刚刚在儿子儿媳劝说下用了点饭,就又去了清梧院。清梧院里住的是大长公主的嫡长孙清哥,清哥几天前睡觉的时候贪凉开了窗户,第二天起来时便发起了烧。
初时,府里请来了王太医为清哥问诊,两剂药下去,烧便退下去了。哪知过不到一天,清哥就又烧了起来,如此反反复复好几天,病情始终不见好转。
大长公主担忧孙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