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镇上有人写了一封和代镇长魏一鸣同志有关的信件送到了县组织部,你们知道这事吗?”段庆安冲着两人问道。
镇人大主席黄天稳的资历较老,他当仁不让的抢先开口道:“段部长,我知道有人写类似的信件,而且该同志也找到了我,想让我在这信上签名,不过我拒绝了。”
黄天稳说到这儿,略作停顿,继续说道:“至于该名同志有没有将信送到县委组织部去,我便不得而知了。”
黄天稳的话音刚落,何绍宽便接口说道:“段部长,我的情况和黄主席一样,有人找到我让在那信上的署名,我同样拒绝了。”
听到黄、何两人的话后,段庆安的心里有数了,不动声色的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吴金山一下,随即便问道:“黄主席、何镇长,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找你们的人是不是你们双桥镇的党委副书记马继?”
黄天稳和何绍宽对视了一眼之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他们完全没必要帮马继隐瞒了,否则,极有可能将自己陷进去,谁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段庆安听后,轻点了一下头,随即开口说道:“两位确定并未在那封举报信或是联名信上签名?”
“确定!”
“我也确定!”
黄天稳和何绍宽一前一后回答道。
段庆安轻点了一下头,蹙着眉头略作思考之后,伸手从随身携带的拎包中拿出一张纸片来,冲着黄、何两人说道:“黄主席、何镇长,这是那封信的复印件,请两位仔细看一看!”
黄天稳和何绍宽不知段庆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到这话后,坐的靠近段部长的何绍宽伸手从其手中接过了信件。
尽管吴金山答应了帮其从中周旋,马继心里还是没底,回到办公室之后,当即便把秘书叫了过来,让其密切注意到县委组织部领导所在小会议室,有什么异常情况第一时间向其汇报。
这两天,镇党委副书记马继动员所有党委委员写联名信将代镇长魏一鸣挤兑走的事在镇上已经传开了。今天县委组织部突然来人,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事来的。陈谦作为马书记的秘书,意识到这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站在办公室门口,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小会议室。
黄天稳和何绍宽跟在宋福宁身后走进小会议室时,陈谦便在第一时间走进了马继的办公室。
“老板,宋秘书将黄主席和何镇长两人一起带进了小会议室。”陈谦压低声音汇报道。
一般情况下,上级领导下来找镇上的同志谈话要么是集体谈话,要么单独谈话,很少出现找两个人一起谈的情况。陈谦正是看出了这点,才在第一时间走过来向老板作汇报的。
马继听到这话后,心里咯噔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黄主席和何镇长一起进了小会议室?”
陈谦心里暗想道,我亲眼看见他们跟在宋福宁后面进去的,怎么可能有错呢?
“没错,老板。”陈谦一脸淡定的说道,“黄主席在前,何镇长在后,两位领导一起进去的。”
马继也意识到这个问话有点多此一举,陈谦既然这么说,那便一定不会错的。他伸手冲其轻挥了两下,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陈谦看见马继的脸色顿时灰暗了下来,关切的问道:“老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下去吧!”马继故作轻松的冲着秘书说道。
陈谦见此状况后,便不再说话了,转过身来快步往门外走去。
“段庆安怎么会将黄天稳和何绍宽一起叫过去呢?莫不是现那封联名信上的署名有问题了?没道理呀!”马继自言自语道。
那天晚上,为了能临摹黄、何二人的字,马继狠下了一番功夫,为此特意还让老婆帮着比对。段庆安是县委组织副部长,可不是公安系统的笔迹鉴定专家,怎么可能看出其中异常来呢?若看不出异常的话,他怎么会将黄天稳和何绍宽一起叫过去呢?这不合情理呀!
连陈谦这样的小秘书都能看得出其中的异常,马继在官场中混迹多年,更是不再话下了。
一番前思后想之后,马继还是觉得放心不下,伸手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吴金山的电话。这事除了他本人以外,对方是唯一的知情人,马继想要试探一下他。
何绍宽刚把段庆安递过来的复印件拿在手上,吴金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吴金山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后,冲着段庆安说道:“段部长,马继的电话。”
段庆安轻点了一下头,吴金山将免提打开,顺手摁下了接听键。
“喂,书记,你在哪儿呢?”马继试探着问道。
“我在办公室里呢,什么事?”吴金山沉声问道。
马继见吴金山回答的如此顺溜,不疑有诈,压低声音说道:“没什么,我想问一下你没把我刚才说的那事告诉段部长他们吧?”
“哪件事?”吴金山故意装作没听懂马继的话,有意出声询问道。
马继做梦也不会想到吴金山此时就坐在段庆安对面,手机还处于免提状态,当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就是那封联名信的事呀?”
“哦,你是说你伪造老黄和绍宽的笔迹在信上署名的事?”吴金山有意问道。
“对,就是那事,你没说出去吧?”马继问道。
吴金山一脸笃定的回答道:“没有,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