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地的官员再严苛些,单家还未分家的情况下,单福才和单福德同样也无望仕途。
不过外室和通房这些连契书都没有的存在就无所谓了,律法当中对这些存在并没有严苛的规定,如果他只是将卢安娘当作外室或是普通的侍婢,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虽然这样做委屈了安娘,可对方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淡泊名利,想来也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听着大儿子的侃侃而谈,蒋婆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真是她那个精明的儿子?
真不知道是该庆幸对方还有些脑子,没想过将那个女人纳为妾侍呢,还是该替那个机关算尽的女人惋惜,她用尽心血勾的她这个儿子让她怀上孩子,可是因为戏演得太过,从头到尾她这个儿子却没有想过迎她进门,不知道那个女人知道此刻他说的话时,是什么样的感想了。
“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既然一颗心都挂在了那个女人身上,那就和我和离,娶那个女人进门吧。”
吕秀菊的性子冲动刚烈,听着即便到这个时候,丈夫居然还想着给那个野种名份,想着继续将那个女人养在外头,顿时火冒三丈,有一种想要砍死眼前这个男人,再杀了那个狐狸精,玉石俱焚的冲动。
“老大媳妇!”
蒋婆子重重地喊道,“这件事是峻山的错,可你也别一时冲动,说这句话前,也想想福宗这个孩子。”
和离是那么简单的事吗,就连王春花那样的德性,她都没想过让儿子和她分开过,更何况这件事里吕秀菊这个儿媳妇从头到尾都是委屈的那一方。
蒋婆子的理智站在大儿媳妇那边,可作为单峻山的亲娘,她又不得不替儿子好好考虑。
儿子!
吕秀菊看着身边那个护着他,消瘦文弱的独子,原本鼓胀的气顿时就被戳破,一下子萎靡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强横之外的柔弱憔悴。
看媳妇在娘亲提到儿子后顿时就安静下来,单峻山反倒觉得找到了突破口,打起精神似乎又有话想说。
“老二,去拿我的铁尺来。”
单老头注意着长子的表情,在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后,对着一旁的二儿子开口。
“老头子。”
“爹。”
全家知道那个铁尺存在的人,都忍不住惊呼。
说起来,那个铁尺也算是单家传家的东西了,这是当年教单老头打铁的老人给他的出师礼,这些年一直被供在打铁坊里,单家的人恐惧它,同时也是因为这是单家的戒尺,只有在家里有人犯了大错的时候,这把尺才会被请出来。
在全家人的记忆里,这把尺只被用了一次,那次的结果,让所有人的记忆犹新。
单峻山打了个寒战,看着老爷子冷凝的眼神,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又不是蠢货,当然知道这一次,他爹让弟弟去把铁尺拿来,打的是谁了,左右也不会是他媳妇。
“老头子。”
蒋婆子知道那铁尺打在人身上有多痛,那一次,她只是护着那个挨打的人蹭到了几下,都皮开肉绽,养了好久,伤口才愈合,现在这把铁尺又要用在她在意的人身上,就连蒋婆子此时对那个儿子气极,也有些不忍了。
“去拿!”
单老头重重拍了桌子,怒吼的声音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苏湘搂住女儿的耳朵,都怀疑自己纵着这个小祖宗来这儿,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打吧打吧,打痛了,就该知道错了。”
蒋婆子红着眼眶,扭过头去,不忍看之后发生的事。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不明白为什么长辈会是这样的反应,包括单福宗,他只知道家里的打铁坊供着那么一把尺子,却不知道家里人对他如此畏惧的原因。
“福宗,带着你弟弟离开,你放心,这件事,爷爷会给你娘一个公道。”
单老头看向一旁的大孙子时,眼神变得柔和安抚了许多,他不希望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而毁了他出色的大孙子。
“福宗,听你爷爷的话,娘自个儿撑得住。”
吕秀菊已经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了,她虽然痛恨眼前这个男人,可她也明白,这个男人再错,也是她儿子的爹,之后的画面,福宗并不适合在场。
“啊啊——”
单福宝不想走,她还想看着渣男大伯得到惩罚呢,但是现在苏湘怎么还会纵容她呢,任凭她装着哭闹,依旧将她带走。
“福宗,弟弟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
苏湘知道这个大侄儿聪慧,也担心就是因为对方聪慧,所以容易想太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和烦恼。
因此她干脆将一双儿女留在了大侄子的身边,想来有了需要照顾的弟弟妹妹,对方也不至于将全副心神,放在刚刚那件事上。
“啊——啊——”
单福宝打了个激灵,只因为隔壁的惨叫声太过凄厉,她听出来了,这是大伯的声音。
“啊——”
隔壁的响动不小,东西打翻的声音,众人言语的嘈杂声,单福宗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多想冲回堂屋去。
“锅,锅。”
单福宝爬到大堂哥身边,学着小大人的模样,安抚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开心。”
小姑娘歪着脑袋指了指他紧皱着的眉头。
此刻的单福宗哪里开心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