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丹桂飘香之际。
许仕林离家已有数年,临近中秋,不免有思乡之意。
且八月十九是岳父李公甫的五十大寿,正好如今朝中无事,许仕林便干脆告了假,携妻儿回乡探亲。
八月初,许仕林一行人回到钱塘县,许娇容与李公甫自是又惊又喜。
许麒是许仕林与李玉荷的长子,虚岁才三岁,生的粉白娇嫩,跟个糯米团子似的。
小家伙是第一次见外祖父母,却一点儿也不认生,他天资聪颖,年纪虽小,却极为懂事,许娇容夫妻疼爱不已,直叫心肝宝贝。
儿子李天宝成亲不过数月,膝下还没有消息,许娇容如今见了小外孙就跟宝贝似的,抱着小家伙哪里还舍不得撒手,连女儿女婿都扔在脑后了。
许仕林见状哭笑不得,最后干脆把儿子许麒扔给了岳父岳母,便带着妻子出门闲逛。
临近中秋佳节,街道上行人更是络绎不绝络绎不绝,有携家带口出来闲逛的,也有挑着货物摆摊吆喝的,极为热闹。
许仕林小心翼翼扶着怀孕的妻子,两个丫环也谨慎护在一旁,唯恐与行人撞上。
走到一家点心铺前,李玉荷忽然顿住了脚步。
这家铺子是数十年的老店,祖上三代都是做点心,口碑极好,李家几兄妹打小便是这家店的常客。
李玉荷自怀胎后一直没什么食欲,这次看到点心铺,想起他家的酸果蜜饯,不知为何却有些馋意,摇了摇许仕林的胳膊,“相公,我想吃酸果蜜饯。”
许仕林闻言看了眼妻子隆起的小腹,摇了摇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娘说过外头的东西不干净,不能胡乱吃,蜜饯家里也有,咱们回去再吃,好不好?”
李玉荷闻言,笑意登时便收了起来,柳眉蹙起,“家里的味道不一样,我就想吃这家的,小时候咱们也经常吃的,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许仕林只是摇头,不肯松口。李玉荷的丫环如意和吉祥见状也在一旁相劝。
然而有孕之人性子本就容易暴躁,李玉荷原本便是古灵精怪的性子,她素来又被许仕林娇宠惯了,虽然已为人母,却还是姑娘时的脾性。
想起怀孕后种种不便,李玉荷心中越发觉得委屈,扭头赌气道:“你不让我吃,那过几日你自己回京城吧,我跟麟儿才不跟你回去,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吧!”
许仕林自幼便见不得她难过,此时哪里还沉得下脸来,无奈摇头。
看了眼挤挤攘攘的铺子,扶她在一旁的茶摊上坐下,柔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这就去给你买,只是那铺子里面人太多了,你身子重,进去太危险了,先在这儿歇一会儿,不许乱跑,我买好了就回来。”
李玉荷这才转嗔为喜,满口答应,“你放心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绝不乱跑。”
许仕林犹有些不放心,又嘱咐身后的两个丫环,“吉祥,如意,你们好好照顾夫人,别让人冲撞了。”
两个丫环忙福身应了,许仕林又嘱咐了好几句,李玉荷见她们捂着嘴偷笑,一旁的路人也都含笑看来,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害臊,轻推了他一下,微红着脸道:“快去吧,这一会儿哪里会出什么事,别让人家笑话。”
许仕林这才笑着去了。
这家名叫天香居的点心铺子是多年老店,做出的点心不止味道好,花样也多,虽然价格略贵了些,但生意极好。
明日又是中秋佳节,许多人家都来置办点些糕饼点心,即便是那平日里十分节省的人家也咬着牙揣了些铜钱来称两斤点心。
铺子里一时人满为患,许仕林今日只穿了一袭蓝色长袍,玉簪束发,极为俊雅,店铺伙计刘顺见他气度不凡,且衣着虽然简单,衣裳料子却是上好的,便知来头不小,忙请了进去。
点心铺的掌柜刘财眼尖,一眼看到许仕林,心中又惊又喜,急忙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知大人光临,小的该死,还望大人恕罪。”
许仕林忙扶了起来,见旁边已有许多人看过来,轻咳了声,轻声道:“刘掌柜不必多礼,在下今日只是来给拙荆买些点心,不想扰民,还望掌柜莫要声张。”
刘掌柜急忙点头,“小的明白,不知夫人想要些什么口味,您只管吩咐,小的即刻就使人去取来。”
说罢便把铺子里各样点心蜜饯的口味都介绍了一遍。
许仕林沉吟片刻,命将每样蜜饯都包了一些,又买了几样妻子素日爱吃的点心,足足包了满满一大包,方才作罢。
吴掌柜捏着许仕林硬塞过来的银子,恭恭敬敬送到门口,看着许仕林走远了,这才抹了抹额上的汗,重重舒了口气。
旁边的刘顺见状,满心疑惑,他是刘掌柜的隔房侄子,也没什么可忌讳的,当下便问道:“二叔,你这么小心翼翼的,这位究竟是什么来头?难不成是府城来的大人不成?”
便是上次在临安城见到知府大人,也没见二叔这般紧张。
刘掌柜闻言瞥了他一眼,见旁边没人,才轻拍了他的脑袋,压低声音道:“府城的大人算什么,这位的来历可不简单,那可是仙人之后,文曲星君下凡的人物,钱塘李家,你总该知道了吧?”
刘顺闻言瞪大了眼睛,“就是十年前有仙人白日飞升的那个李家?”
十年前他年纪还小,却也记得那场千古未见的奇景,当初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到现在都时常有人提起。
不止如此,李家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