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默默叹了口气,她哪里是早慧哟,这骨子里是个重获新生的老鬼啊。想到这里,元容不由有几分庆幸。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同她一样的妖孽,不然一直背负着这样的秘密,她真怕有一日会发疯。
吃了大半碗粥,元容便放下了碗。到窗边偷偷的瞧了瞧,两小都还乖乖的站在墙角面壁呢,便笑着抻了抻胳膊,道:“我先休息会儿,你过一刻钟便叫他们回去罢,记得提醒他们,抄书可不能少。”
“就知道九娘心软。”阿青笑道。
元容不由摇头,她哪里是心软,只不过今儿她是借题发挥罢了,也不好太过分。说起来。倒是她自己也有些浮躁了。
下晌的时候,元容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阿青叫醒,又被递过来一声泥金帖子,道:“九娘,是河间王府萧琅郡主着人送来的。邀请您赴宴吃蟹赏菊呢。”
“嗯?”元容先是愣了愣,而后才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道:“这也值得把我叫起来?”
阿青道:“是送帖子来的人转达的郡主的话,要九娘立时给个回信呢。”
“哦?”元容抬了抬眼皮,接着就顺手打开了帖子,却见是萧琅的笔迹,口气甚是熟稔。叫她不许不去,还说要她把从清河带来的礼物交给下人顺便带回去。
“她倒是心急的很。”元容不由失笑。她要为伯祖父服丧三个月,到昨日算是除了服,说起来这三个月也并不难熬,就在照顾崔善净的时候悄悄过去了,如今一想起来。才觉得时间过得快。
便问阿青道:“郡主派来的人呢?”
阿青道:“在二门外候着呢,九娘可是有话要交代?”
元容便道:“等我写个回帖,你去把我从清河带回来的东西整出来,标着郡主签子的那一份。”说着便去了书房,叫人研墨。自己则是挑了一张洒金笺,随意写了几笔,吹干,再合上交给阿青道:“连同帖子和东西一块都给来人带回去罢,就说多谢郡主美意,我那日必定到。”
萧琅比元容大着两岁,如今已经订了亲,她阿姐萧琳则是已经出嫁,元容不由得想起当日在鲁国公府上认下的几个小姐妹,似乎就她还没有着落了。
元容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那日必是不能太平啦。
不过她除了服,本就是要借机做这一场东道,好向众人宣告她回来了,萧琅这一来,倒是省了她的事儿,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早就盘算好的,若非身上有孝不好随意出门,她早就找上门去了。
站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阿青就回来了,却是开始翻箱倒柜,加上唠叨:“如今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九娘外面只穿一件单衣,再加个斗篷即可,只是咱们从清河回来,还没来得及做秋衫呢,九娘到时候穿什么衣裳?”找了半天,忽然一拍手,道:“我记得九娘库里还有不少好缎子,不若我们动手现做罢,九娘想要什么样儿的?”
元容还没吭声,阿青就开始拉人了,元容身边的婢子除了阿青和阿墨两个,还有一个阿方阿元,四个人都有一手好女红,做件衣裳真不是事儿。
元容忍不住摇头:“你快歇着罢,我又不是没有衣裳,今天春上做的衣裳拿出来就行了,我身量也没怎么变化,何必这样急着新做?”
阿青道:“九娘快别这么说,咱们家还缺那一点子布料不成?春上做的颜色都不新鲜了,您可是要去郡主那儿赴宴,到时候还不晓得有没有故意挑事,必须不能在这种小地方出岔子,那可就是婢子的失职了。”
嘴里说着,却是没耽误了她做事,一边儿照着要是开了库房,拉着阿方阿元进去抱了好几批布料出来,摆在了长几上,又拉着元容过去挑。
因为方才出了孝,纵然是不必再穿素白衣裳,也可戴一些首饰了,但还是不宜过于花哨,因此阿青只挑了颜色比较素的料子,一匹素白底子梅花蜡染的,一匹青色底子月白缠枝莲纹的,一匹淡黄色底子粉色桃花纹的,还有一匹纯色雨过天青和一匹湖水碧软烟罗,不用说,全都是好料子。
元容两辈子都学过刺绣,只是手艺一般,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眼光。当下便挑了那匹梅花蜡染和雨过天青料子,道:“蜡染做一条裙子,雨过天青做对襟宽袖衫子,绣上几根竹子便是了。”
阿青高兴的抱着料子拉着小伙伴上一边儿琢磨去了。元容则是叫阿墨道:“你去跟阿娘说一声儿赴宴的事,若是到时无事,我便带十娘过去见见人。她如今的年纪也是该结交几个新朋友了。”
当然主要是有她镇着场子,也能看顾十娘一些儿,不至于有人下绊子欺负她,等她出嫁的时候,十娘自己也能立起来了。
阿墨便立即去找郑氏了,郑氏听了挺高兴,道:“正是这个理儿,既然九娘想要提携妹子。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只回她我没意见就是了,哎对了,九娘可有赴宴的衣裳首饰?”说着便懊恼起来,道:“都是我这个当娘的粗心。九娘来到长安便一直忙碌不停,哪里有心思琢磨这个呢?”
阿墨便笑道:“娘子说的是,所以阿青正逼着九娘选了料子,拉着阿方她们准备给九娘做衣裳呢。”
郑氏听见阿青逼着元容做事也没有生气,只是抱怨道:“九娘这孩子,真是越大越叫人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