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雾与人说了一会儿话,就下意识的转头去找元容,然而四下里看了一圈儿,却没找到人。
旁边便有人好奇问道:“顾十一娘在找什么呢?这次可是轮到你了,莫要发愣呀。”
顾云雾扭过头来,道:“哦,轮到我了?”当即便一摆手道:“琴来,我新近得了一首曲子,便请大家来品评一二。”不过待她坐到琴前,却是以按琴弦,狐疑道:“你们谁看见崔九娘了?”
有关系亲近的小娘子便不由取笑道:“那崔九娘又非是貌美的小郎君,你找她作甚?竟是一刻便也离不得?”
顾云雾寻思了一下,有些事情不便公开,便只道:“我先前凑巧与崔九娘同路而行,知道她似乎身子有些不适,现在想起来,总要关心一二。”难道还能说怕她出了意外吗?
这可不是什么荒郊野外,而是长安城中,侍卫婢女里三层外三层的,要说某人好端端的会出意外,这不是摆明了说安乐公主对某人图谋不轨,虽然事实便是如此,可直接说出来,就太不给安乐公主面子了。
有个小娘子道:“方才似乎见她同宋小娘子在一起说话的,诶,那不是宋小娘子么,顾十一娘若是担心,不妨问她一问。”
顾云雾闻言扭头,便看见了面色有些儿阴沉的宋酒,不由诧异的起了身,跟诸位小娘子告了罪,便朝宋酒走了过去,道:“宋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你生气了?瞧这张脸黑的,可怪吓人的。”
宋酒见是顾云雾,先是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继而眼珠子一转,便拉着顾云雾的胳膊走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崔九娘可能出事了。你既跟她同路而来,想必知道一点什么?”
顾云雾大吃一惊。不由瞪大了眼:“她怎么了?”又左右扭头看了看,道:“她人呢,可是受了伤,还是……”
“嘘。”宋酒一摇头打断了顾云雾的话,道:“我是猜的,但是恐怕八九不离十,”宋酒眼神闪了一下,忽然朝某处招了招手。而后道:“我方才看见了阿丹,你知道她方才是被贵人请了去的?”
顾云雾点头,方才那内侍声音极大,又没有保密,她当然是知道的,然而这跟崔九娘又有什么关系?
宋酒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原本她见元容被婢女请走,心里也是有一丝儿羡慕的,只是于她而言有更重要的事情,是以这羡慕的心思很快就抛到了一边儿,只管坐在一旁发呆。然而没过多久,她就看见了薛丹贞。
照理薛丹贞和元容都被请了去,如今不该是两人一起回来的吗?
宋酒心中疑惑。便不由上前问了薛丹贞一声儿,然而就是这一问,却把她吓了一跳,薛丹贞根本就没有见到元容!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还有另一个娘娘,跟叫走薛丹贞的不是同一个?
薛丹贞便道:“怎么可能?今儿到来的贵人除了安乐公主,便只有杨妃和随她一起来的两位小郎君了,我去的时候,他们都在一处说话,若有另外一位娘娘。又要在哪里?”安乐公主既然是主,自然要待客。但若是来了两位娘娘,安乐公主岂能顾此失彼?
别看安乐公主行事颇为张扬。但她亦是受过各种教导的,这等待客之礼的错误她不可能犯。
“可是那带走崔九娘的婢子却谎称是贵人相邀!”宋酒有些着急了,既然那人要打着幌子骗元容出去,本身便说明了是不怀好意,若是元容出了什么事,她相求的事情不就坏菜了吗,当即便想到了要找顾云雾商量一二。
顾云雾闻言便是大骇,当即就想到了来时路上那张莫名其妙的字条,一着急就给宋酒全都秃噜出来了,道:“我也劝过她不要赴宴的,可是她却不听,若真是安乐公主有心对她不利,这下该如何是好?”
坦白说,此处便不是安乐公主的别院,也算得上是她的地盘了,四周又都是安乐公主带来的婢子,她们恐怕是没法找人帮忙了!
“要不我们去找一找?”顾云雾道。既然求助不成,那就只有她们自己去了,虽然说是宴,但主人家不在此,她们中途离开出去走走,也不能算是失礼。何况,就算是主人在,也不能说不让客人走动一二罢?
正说着,便见薛丹贞走了过来,道:“我方才去找了人,请她们上报给安乐公主,说是有人冒用娘娘的名义带走了崔九娘,请她派人寻找。”
“这本身就是安乐公主搞的鬼,你还找她帮忙?她只会越帮越忙,若是指望她的话,说不得我们找到的会是崔九娘的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了!”顾云雾有些生气的道,“你怎么能乱来?”
薛丹贞道:“若是安乐公主暗地里做的手脚,那我们报与不报,都是一样的,她自然知道元容此刻在哪儿,但若不是安乐公主动的手脚呢?这里面的事情就大了,安乐公主身为主事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岂能不让她知道,何况还事关娘娘?至于我们自己去找——”薛丹贞不由摇头叹息,“我们几个人,这园子这么大,到何时才能找的过来?何况,若是遇见了什么,恐怕连自己都要陷进去。”
“那就这么干等着?”顾云雾一挑眉,“不行,我可是待不住了,我要去找人,你们呢?”
宋酒跟着起身道:“既然单枪匹马有危险,不如我们就一起。”说着便看向了薛丹贞道:“你呢?”
薛丹贞有些无奈的一笑,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如何还能坐得住?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