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驸马的事情,只在小范围内流传了一番,并未闹起大风波来。
毕竟他们两个只是驸马,比起公主之死来还真算不上啥,况且他们还没死,连伤残都没有。
至于他们俩的丑闻,虽然说人人都有八卦之心,但对这种事情也就是乐一乐就完了,不会放多大精力去关注。
因此,事情在被圣人压下后就真的告一段落了。
而接下来的行猎便顺利许多,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圣人低落的心情也随着大周二郎的勇武表现而渐渐平复。
最后的魁首乃是一个平民出身的青年,样貌英伟,身材高大挺拔,圣人便依照先前所言将自己佩剑赐予,然后又赐了三百两黄金,一套雕版的孙子兵法作为奖励。至于安乐公主先前所提的妻之贵女一言,因她人已经不在了,便也没有人再提起,好像俱都忘记了这回事一般。
这些自然是与元容没多大关系的。安乐公主一死,她就好像脱去了头上悬着的长剑,顿时轻松起来,先受萧琅所邀出外游玩一整日,又跟裴宁在整个行宫外围的后山晃悠了一圈,可谓是看尽春日风光,与崔元靖伴驾的辛苦相比,她过的那是十分惬意。
顺带一提,那两位驸马的奸情败露,确实是被裴宁所赐,只是元容问了半天,也没能从裴宁口中问出来原因,面对元容的追根究底,裴宁只会抿着唇微笑却不半字不吭,元容没辙,只好放弃。
只是平日素来爽朗的裴宁今次怎么会三缄其口?当然不会是因为畏罪,怕承认之后会泄露出去的缘故。毕竟连坑害公主的事儿都干了,设套坑两个驸马只是毛毛雨,元容带着疑问想了半宿,终于还是想歪了去:原因定然是跟裴宁本身有关,也许是比较难以启齿。
鉴于裴宁是个男子,还是生的花容月貌,呃。不。是俊美无俦,若非这些年历练之后有了些棱角,神色间多有锋锐。单指少年时的样貌,却是有些雌雄莫辩的样儿,元容不由摸了摸下巴,莫非是幼年时的裴宁曾经被某个不长眼的当成小娘子调戏过?
虽然裴宁算的胸怀大度。不拘小节,但他同时又是个爱记仇的人。若真是被人当成小娘子调戏了,会记恨很多年也是正常罢……然而这个疑惑直到多年后,元容才终于了解了,原来她胡思乱想的东西。竟是如此的接近现实……
当然现在元容并不知道,在连续几日出外踏青游玩之后,此次行猎之行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正好他们从家里带来的吃食一应消耗殆尽,再待下去就要食不知味。圣人在提拔了几个此次行猎中表现出色的优秀子弟之后。便下达了回京的命令。
圣驾移动并非是说走就走,要有许多事物提前准备,何况圣人年事已高,须得更加小心仔细的照顾,崔元靖跟着上峰连夜忙到了快到子时,才拖着满身疲惫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一眼就看见元容正斜倚在榻上,身上盖着绒毯,眼睛闭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崔元靖连忙制止了想要叫醒元容的婢子,只轻声道:“九娘可用过晚饭了?怎的睡在这儿?”
阿墨低声道:“九娘担心三郎,便打算一直等到三郎回来的,原只是靠着假寐,却不想竟真的睡着了,约莫是这几日玩的太过累着了,还请三郎见谅。”
崔元靖闻言不由失笑:“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我还能怪责她不成?这么夜了,她本就该回去好生歇着,等我作甚,我一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事不成?”说着便小心的俯身去碰了碰元容的额头,见元容没反应,寻思了一下便直接打横把元容抱了起来。
“阿兄?”元容猛然睁开眼睛,愕然的看着崔元靖,声音有些低哑:“你回来了。”
“醒了?”崔元靖嗯了一声,然后便紧了紧元容身上披着的绒毯,抱着她继续走,道:“你继续睡吧,我送你回房。”
当然是醒了,这么大动静她要是不醒才怪了!她前世做婢子的时候,简直就没有能够好好睡觉的时候,重生之后虽然不需要那样时时刻刻绷紧神经了,这睡眠浅的毛病却一直留了下来,何况她的五感敏锐,本就本容易被惊醒,若非崔元靖的气息熟悉,她可能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挣脱开去了。
依偎着兄长温暖的怀抱,元容一时有些怔愣,她幼时倒是常常被崔元靖抱着,如今想来真是颇为怀念,然而如今她已经长成,这这样亲密就觉得有些别扭,元容不禁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她活了这么些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兄长略亲昵些,居然还害羞起来了!
崔元靖见妹子将脸埋进自己怀里,还以为她是困得很,听话的又继续睡了,便也不再说话,大步流星的将人抱到了元容自己的房里,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帐子之后才悄然离去。
然而元容这会儿却有些睡不着了,她忍不住开始回想前世,前世她自然没有一个体贴关怀她的兄长,能这样亲昵的抱着她的人,自然只有她的夫君,但那人与崔元靖自然不能比,纵然一起生活了十来年,但彼此的感情却依旧是淡漠的很,此刻想来,她竟已经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只有一团模糊,然而当她努力去回想时,却发现脑海中闪过的是裴宁那张表情淡漠的脸。
第二日拔营回京,元容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没法子,谁叫她半夜里睡不着胡思乱想呢,便把头埋进了厚厚的被褥里头,在马车上装死,任凭萧琅顾云雾叫了她几回,她也依旧赖在马车里不出来。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