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哎呀,付小娘子怎的一见面就行如此大礼?我可是受不起。”
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元容凝神看去,才发现付小娘子身边还站了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出嫁多年的四娘元熙的小姑子,严氏六娘严艺。
严艺出身勋贵之家,自小文武兼修,可不是一般的千金淑女,彪悍程度跟萧琅有一拼。她在去年就出嫁了,夫君是蓝田县侯府上的嫡长子,跟她算是门当户对。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听说这位小郎君脾气好,被严艺管的服服帖帖的,还得了个惧内的名声。不过在元容看来,不管是真惧内还是假惧内,至少说明严艺的婚后生活不错,瞧她那红润的脸庞就知道了。
付小娘子趴在地上,气愤的想骂娘,然而当她听见严艺的声音,抬头看见严艺的嘲讽脸,最终也只是委屈着一张脸爬起来,悲愤的跑了。若是撞她的人是崔家婢女,她还能借题发挥一番,可是对着严艺她能怎么着?
不管是口角争锋还是直接动手,她的战斗力跟严艺一比,那都是渣渣。
严艺什么人啊,勋贵之家出来的小娘子,骂人从来利索的很,也不像元容偶尔还要矜持矜持,挽袖子就能上,而且人家还会武,骂不过你她能直接动手,虽然今世严艺换了个夫君,没让她跟前世一般展示鞭子的十八般花样用法,但打架的本事是大家都知道的,她跟程家那一位,可是长安城中的“双雌”。不过两人虽然名声略有瑕疵,但性子疏朗,武将之家还就喜欢这一款的也不少,两人至今都已经顺利出嫁,反而这名声倒成了威慑力。
“你方才那话,可是真把人得罪狠了。”萧琅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元容身后起了身迎接严艺道。
严艺哈哈大笑一声,一手扶了扶发间插着的簪子,一边道:“谁在乎这个?我方才进门就听说她也在,还惊讶了一番呢,想着她一准儿是来给人添堵的,这不才急急忙忙赶来,就算吵架我都能帮忙,哪料到还未动手呢,她自己就撞上来了,既然如此,只能怨她自己不小心,哪里怪得我?”
萧琅闻言却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元容方才跟她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付小娘子是怎么摔的,可能连付小娘子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她可是将前后看了个全,分明是严艺在两人相撞的瞬间,身子避开的同时却一伸脚,付小娘子原本就站的不稳当,这一下还不趴倒才怪了!可怜付小娘子这一摔,什么风度仪态都没了,狼狈的很。
“笑什么呢?”元容抬眼看过来,见两人表情都有些古怪,当即便反应过来,“哦……”然后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严艺,“莫非方才是你捣的鬼?”随后便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等回头她又有话好说了。”
付小娘子此人,要说心性狠毒,还真是排不上号,只是有些小聪明,眼界和手段从她的出身而言,只能算是普通水平,但她有一个十分让人不喜欢的爱好,就是喜欢说人闲话。不光是元容,其实许多小娘子都被她暗地里说过,当然了,比如萧琅和严艺这等喜欢我行我素的人,自然也是没少被她背地里指点过。
萧琅笑道:“有何好担心的?她好歹还算有分寸,大概也做不出什么特别恶毒的事情,随她去便是,就算她在背后说些什么,也无关痛痒,何必在意?倘若有朝一日真的厌烦了她,费些功夫打发掉便是。”
对于萧琅而言,除非大周朝廷忽然完蛋了,不然以她的身份地位,又何须在乎一个什么都不如她的人怎么想?她只管自己开心便是了,偶尔有一两只苍蝇出现,不在她眼前讨嫌也就罢了,若是蹦跶的太厉害,随手拍死也不算什么。
元容不由耸了耸肩,跟着也笑了,这话说的很是,当然也只有萧琅说这个话最理直气壮,谁叫她姓萧呢。
严艺道:“不说旁人了,我今天来,可是当散财童子来的。”说着便眼神一闪,看见了还平铺在案几上,尚未收起来的《仕女图》,不由眼睛一亮,道:“哎呀,这个画儿可是好看得很!”不由伸手去摸。
萧琅微微一笑,接着就看见严艺的手被元容给握住了,不由道:“这一幅《仕女图》可不是随便什么画儿,你就这么伸手去摸?若是把画给污了,小心九娘跟你拼命。”严艺方才倒茶不小心洒出来一点儿,便信手抹了,手上还带着些湿意。
严艺啧了一声,把手抽回来,掏出帕子抹了抹才道:“算啦,我也欣赏不来这些风花雪月的玩意,不往跟前凑还不行?”不过话虽然如此说,却还是好奇的把脑袋凑上前道:“这是谁的手笔?这么宝贝,很值钱?”严艺家里其实不算单纯的勋贵,原本也是世家出身,只是如今站在勋贵里头,连带教养闺女都跟勋贵们看齐了——好吧,其实是严艺根本没有艺术细胞,对这个天生不感兴趣。
萧琅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不要这么俗气好不好?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你们严家又没缺你吃穿花销,也不知道小小姑娘家哪儿来的这么个癖好,也不怕被你家郎君笑话!”随后又没好气的一抬下巴,点了点元容道:“小心九娘跟你翻脸啊,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大家所作。”
元容也不由笑了,一边小心的卷起画轴一边道:“什么翻脸?我可不会说提钱是侮辱的话,只要你没把我的画给弄脏了,我是不会跟你拼命的,嗯,你要知道,这幅画可是卫夫人的作品,而且是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