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拉着墨凤一路小跑,一直到了无人的八角枫圆台,才气喘吁吁地坐下。
墨凤双手抱胸,三月的风吹着她长发舞动,半张玄铁面具遮住荣耀,双眼却炯炯有神,颇为英气。
墨凤隐约察觉到云兮的不对劲,神情并无波澜。
“喂,一个宫女而已,至于吗?”
云兮双手托腮,一袭水蓝色交领印花百褶裙宛若盛开的莲花,杏眸之中碧波潺流。
“你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吗,她同我说谢谢,我知道,朝廷争斗少不了腥风血雨,可是鲜活的生命,人人都有向善的心……”
墨凤轻笑:“云姑娘,你终究是天真了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是在龙潭虎穴里面长大的,又怎么明白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呢。”
“其实这话说得未免早了些,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罢了,等到什么都想起来了,也许我也会变了样子。”
云兮一直都知道,世界上没有如此巧合,她会在迷雾林醒来,无边无际的梦境,和紫倾尊后一模一样容颜,纳兰措口中的幽冥之河,现在她的妇人之仁终究是不好的,可是要她变得冷血无情,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细碎的光影打在她水蓝色的罗裙上,少女眼中的光芒略显悲凉,那么一瞬间,演化出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的敏锐和深沉。
云兮突然起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晓得楼千越想借这件事杀鸡儆猴,我今日也算是闯了祸,你们家尊主肯定会责罚的。”
墨凤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和先尊后拥有一样倾国倾城的面孔,脾性却是迥然不同,比起他们这种人,多了不少平和单纯和活泼快乐。
“看来,云姑娘对尊主颇为了解啊。”
云兮拍拍她的肩:“略知一二,墨凤,其实我还想做一件事。”
墨凤挑眉,似有疑问,待着她下一句。
云兮小声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满是期待,杏眸之中似有清泉汩汩。
墨凤却一脸正经,直白地拒绝了她。
“不行,我是尊主的一级血骑,怎么可以胡闹呢。”
没有尊主的命令,她是无论如何不会随便改变自己的行程和妆容的,血骑的主人只有尊主。
“都是榆木脑袋,你看你们身为暗卫什么的,肯定要保持神秘吧,这一身衣服晚上看着还行,大白天的看着比谁都扎眼,不如便服的。”
这话呢,云兮早就想说,今日才说出口呢,完全是因为墨凤太过于潇洒,完完全全把英雄救美的风头都抢走了。
方才那一身黑衣裳,从她认识的人当众,应当是楼千越才是,为什么和戏文里的情节都不同呢。
墨凤依旧面不改色:“不换。”
云兮算是吃了败仗,楼千越手下的人和他本人一样,都是又臭又硬的石头。
“好吧,走,去见你们家尊主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定你们家尊主心情好,也就不计较呢。”
云兮已经往凌霄殿的方向去,墨凤无奈,只好紧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