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夕阳,和雷烈分别以后的林琅走回了贫民窟西南角属于自己的住所。
“老家伙我回来了!”
推开破旧的门板,林琅朝着屋内大喊一声,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
刚刚被斯科特学院录取的他,忍不住想要和自己唯一的亲人黑瞳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不管林琅嘴上怎么和黑瞳抬杠,心底里对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是很依赖的。
毕竟他就是黑瞳一手带大。
然而入门之后的林琅今天却没有在院落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往常,黑瞳都会待在小院里,像老年人一样躺在那一张摇椅上。
但是今天,当琳琅视线移向院落角落处的时候,只看到那张摇椅,空荡荡的摇椅,却没有黑瞳。
自从两个月前黑瞳归来以后,只要林琅回家都必然能看到自己的叔叔,今天突然不见,他心头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老家伙去哪儿了。”嘴里咕哝了一声,林琅反手将院门关上,走入了屋中。
只是在巡视一圈后,他依旧没有找到自己叔叔的半个人影。
这让林琅方才在心头升起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他不由得走出小屋,将茫然的目光定格在了院落中。
黑色的石碑依然屹立在中央位置,与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残阳的照耀下,石碑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看上去有些落寞。
林琅如果猜得没有错,自己的叔叔黑瞳应该走了,又走了,和三年前,走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
林琅心头难免失落。
突然,他游走在院落中的眸子定格在了院落角落处,那张摇椅上,似乎有一张薄薄的纸页躺在其中。
纸在弗列丁公国是很贵的,起码林琅买不起,因而他的家里是不可能有纸张的。
而遗留在摇椅上的那张纸,不是林琅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
黑瞳所留。
林琅将心头抑郁的情绪压下,快步走到摇椅的面前,将那张薄纸拿起。
一行工整又熟悉的字迹,印在白色的纸张上。
“我走了,别找我。”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署名是:黑瞳·梵森。
尽管之前黑瞳已经说过自己要走的事情,但林琅没想到会如此的突然。
看着字条上简简单单的字眼,林琅表情复杂的骂道:“老混蛋!”
还好,起码这次黑瞳留下了字条,没有像三年前一样不辞而别,林琅心头稍微好受了一点。
骂过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叔叔后,林琅慎重的将纸条收了起来,目光随即望向空荡荡的院落,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以后又是一个人了。
其实这次被斯科特学院录取,就算是黑瞳不走,林琅也会走的。
到时候叔侄二人总有一个要先走。
想通了这一点,林琅心头的怨念也消散了不少。
……
墨城,斯科特主城无数卫城之一。
靠近弗列丁公国的边缘地带。
而墨城的东方,则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山脉中有茹毛饮血的野兽,更多的则是能够对普通人造成生命威胁的次魔兽。
很多佣兵就是依靠猎杀次魔兽为生。
而山脉的最深处,则是让武师级别的高手都要望而却步的恐惧之森。
里面有次魔兽之上的存在,真正的魔兽。
和人类的国度一样,恐惧之森是魔兽的国度。
所谓的卫城,说好听一点是主城的附属城池。
说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主城分布在周边的烽火台,一旦有战事,或者恐惧之森发生了什么变故。
卫城都是第一个受到波及的,它们所存在的意义,就是第一时间告知主城。
就在今晚,这个黑瞳离去,林琅被斯科特学院录取的这个晚上。
墨城东方,连绵不绝的山脉中突然响起一连串愤怒的兽吼声。
“吼!”“嗷呜!”“嘶!”……
皎洁的月色下,一名身穿黑袍的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片山脉中央。
他(她)全身都包裹在衣袍之下,就连容貌都隐藏在其中。
唯一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那黑袍下玲珑的身段,那傲人的身姿彰显着她的性别,这是一个女子。
黑袍女子闲庭信步的行走在这个山脉深处,好像这个连常年刀口上舔血的佣兵们都要慎之又慎的地方,对她而言就如同她家里的后院。
她的周边,皎白月色所不能照耀到的各个灌木、树冠的阴暗角落,是一双双嗜血的眼瞳。
密密麻麻的兽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兽性的低吼,时不时从哪些阴暗处传出,但是没有一只次魔兽敢扑出来。
反倒是黑袍女子所途径的方向,那些次魔兽慌不择路的逃窜着,为她腾出一条空道来。
对那个黑袍女人,这些灵智低下的次魔兽避之如蛇蝎。
“呵呵!”黑袍女人目睹着这场闹剧,衣袍下传来一连串铜铃般的清脆娇笑。
笑声中她的衣袖缓缓抬起,一直洁白修长的皓腕从滑落的衣袖中伸出,完美得就像是神灵雕琢的艺术品。
若是此时有男子经过,怕是这一只手腕就能让他惊艳。
可就是这只素手,接下来的举动令人毛骨悚然。
她轻轻的拂过一片灌木的枝丫,那一株灌木瞬时从翠绿的颜色枯萎,化为萎靡的枯黄之色。
这一株植物好似在这一瞬间经历了十数个春晓秋冬,生机断绝。
女子一路漫步,所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