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望着河道消失在远处的阴影中,心中充满了气恼,道:“河道中污泥泛起的颇多,不可能只是二百骑兵经过,一定还有其他人!”
但是,凭他的感知也无法发现前面有米莱人的踪迹。一名斥候道:“在米莱人上岸的地方,不单只有马的蹄,也有许多人的脚印,属下猜测,米莱人在河道中是牵马而行,或许马尾上拖了什么东西,故意让污泥泛起,来迷惑我们!”
将军眼神一凝,想起一个典故:
在一百多年前,一位名将兵力只剩七十,敌方大军数万就要逼近,而自己的援军却迟迟未至,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这位名将心生一计,立刻派出所有的七十名部下,让他们在马尾上绑上树枝,在几里之外的大道上来回拖拉。这位名将自己,则单枪匹马立在桥头,直面敌方数万兵马。
这们名将本就威名在外,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慑人的气势,令得敌人万人止步不前,这时,远处尘土升起,敌方将领见之,以为援军到来,便当即领兵退去。
这个典故中,马尾拖树枝扬尘,欺敌以援军到的事情,与此时的河道泛泥沙之事,颇有相似之处。
只是将军不愿承认自己的失算,正犹豫是否要继续沿河而追,忽然,西北的天空之上被一片红光染色,正是摩诃人的信号弹!
“米莱人本部在那里!”
将军冷哼一声,不得不调转马头,直接趟河过对岸,直奔信号处。其实,摩诃大军距离乐封带领的平民队伍,距离仅仅五里不到,如果没有屏障,修为在六脉之上的人,都能感知的到。
……
安慕希跟在队伍的最后,前面的人都已经上了岸暂作休息,唯独她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水里。
“慕希姑娘,你在水里做什么?快上岸来吧!”吕义不解,喊道:“摩诃人已经向西去了,不会再追来了!”
对于安宇的认识、对于同门师兄弟的离开,安慕希一时间接受不来,她像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样,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很难果断的做出决定。
目光凝滞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着。仿佛自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可怜姑娘,即将在摩诃的铁骑下丧生,自己心底有喜欢的人,还没有表白过,遗憾、悲伤、沮丧……不过,她还是抓住了吕义话里的重点,猛的抬起头来,问道:“你说什么?摩诃人不会再追来了?”
“对啊!”吕义招了招手,示意她先上岸来:“摩诃大军已经被家主引去离山了!”
“真的吗?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安慕希难以置信问道。
“家主早就做好了安排!不过,具体是怎么做的,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时间太紧,家主只和乐封商量过!”
“这一切……都在安城主的计划当中么?”
吕义欣然一笑,道:“当然!自从第一次见到家主,他把我们从黑暗的深渊中救出来之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看似不可能,最后却都成功了!所以,这一次也一样,城主说他会把摩诃大军引进离山,那摩诃大军就一定不会一直追着我们南下!”
“啊……”安慕希突然惊叫一声,面露惭色,喃喃道:“原来,是我误会安城主了,师兄他们也都误会安城主了!”
“不行!摩诃人往西方去了,师兄他们也往西方去了!他们可能会碰到一起的!我得赶快追上他们,把他们带回来!”
安慕希突然飞跃过河,往西方行去,以她“点云漫步”的身法,在这里的人,除了乐封之外,谁又能追得上?但此时乐封在很远的距离之外。
吕义惊喊道:“慕希姑娘!慕希姑娘,你要到哪里去?”安慕希的速度极快,当吕义跃过河去,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阴暗之中,此时,夜幕刚好降临,在昏暗之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吕义并不知道李慕荣等长白山派弟子离开的事情,对于安慕希的离开,他内心除了疑惑还是疑惑。但他负责着平民队伍的安全,不能离开,而且,安慕希的修为比他还高,又会飞行武技,先不说他肯定追不上,如果在旷野中遭遇到摩诃人,还是安慕希有把握安全脱身。
安慕希一路往西急奔,此时距离李慕荣等人离开,已经有快两刻钟了,又哪里能追得上?
不知不觉,月已升到中天,时到午夜。安慕希已经筋疲力尽,她停下了脚步,这才蓦然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寻到师兄们,而且又迷了路,连回去与平民队伍会合都不知该往哪里走了。她一路的狂奔,甚至都记不清跑出了有多远。
“慕荣师兄!”
安慕希高喊道,声音在无边的旷野中被弱化,没有半点回音。
“你们在哪里?”
她喊了又喊,走走停停,不觉一阵心痛,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慕荣师兄!”她喃喃着,仿佛之前的别离,就是离别!
李慕荣是长白山派年轻一代弟子中最优秀的几个人之一,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当世的女人,就爱这样的文武全才之俊男,李慕荣正是这样的俊男!早在长白山派的时候,他就曾引得一众的师姐、师妹们追逐。
安慕希虽然也很有天赋,但在长白山派的女弟子中,她也算不得拔尖,她对李慕荣的爱意,一直藏在心里,从未表露。
后宗门突逢大难,仅数十弟子逃生,安慕希又把儿女情长之事抛之于脑后。之后到了卢定城,又为米莱抵抗之事来回奔波,与李慕荣的相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