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长媳信里跟她说的那些事,看得她心惊啊!深怕自个来得迟,女儿被刘奶娘撺掇着,与女婿生了隔合,这夫妻之间一旦有了缝隙,可是非常容易叫有心人趁虚而入啊!
当年那个朱姨娘不就是这样上位的吗?这些年可费了她不少功夫收拾,那贱人没生养。如今又年华老大,不受宠的妾室,在内宅里还不人人踩,再也没了引以为傲的姝丽艳容。想翻身?也得看看她这主母肯不肯。
这回出门前,她还特地问过丈夫,回京后势必要回老宅住,老宅人多屋少,要怎么安排姨娘们?说来她那个相公也是凉薄的,跟她说没生养的妾室全打发了吧!至于要怎么打发?他没说,他一个大老爷儿们,那管这么多,内宅事全由妻子作主好吧!
于是,高大夫人临出门前就将她们全打发了。愿嫁人的,就给份嫁妆,不多二十两,屋里老爷赏的、自个攒的,全能带走。不愿嫁的,便交给人伢子发卖去。
至于卖到那儿去,她就管不着了!
还别说,十个有九个都愿嫁人去,那位朱姨娘还是第一个点头嫁人的,高大夫人自个儿吃过的亏,她真心希望别让她女儿也受同样的罪。
打量过女儿身边的大丫鬟一圈。见都是太婆婆给的那四个,至于她婆婆和妯娌给的那几个二等的、粗使的全没看见,刘奶娘也不在。
“我给刘奶娘一家一百两银子,他们买了房就搬走了,奶娘那儿子还说要去考武举呢!”
“真的?”见女儿肯定的点头,高大夫人便笑了。“那好,日后他若有出息,你奶娘一家就等着享福啦!”
杜大少奶奶点点头,高大嫂也点头,出不出息还两说。但盼刘奶娘甭在外头拿小姑子当靠山,惹出祸事来连累人。
高大夫人知道女儿来了广陵年余,从未去丁府拜见丈夫的姑祖母,气得脸都白了!再一问,竟都是刘奶娘教的,高大夫人除了恨极了刘奶娘,也自责自个儿没用心,想着女儿在太婆婆跟前,诸事皆有人教,她就不多事,省得老人家心里不舒坦。
当晚,高大夫人对着心腹丫鬟及嬷嬷道,“早知道,我就不该顾忌太多,什么都不问不管,回京送嫁那会儿,我就觉得奇怪,我那么用心的挑的四个丫鬟,怎么会主子要出阁了,她们却抢在头里嫁人,原来都是这刘奶娘作的鬼!”
“大姑娘也太心软了!要是没让她一家脱籍,您来了,正好名正言顺收拾她,如今却是想动她都不成。”
不对,高大夫人隐约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她生的女儿她知道,刘奶娘犯了事,女儿大概只会把人放到陪嫁庄子上去,眼不见为睁,至少还养着她一家,只是女儿的陪嫁庄子都在京城,京城……
女儿在老祖宗跟前,很少出门,但刘奶娘则否,高家里外、庄子上、铺子上的人都识得她,若真把她送回京城庄子荣养,难保她不会假借女儿的名义做些什么事,但是在广陵城就大张旗鼓给她一家脱籍,给了银子置了宅,刘奶娘还能跑回京城?
想到一路北上,听到的那些传言,就算刘奶娘日后想要再打着杜大少奶奶奶娘的名头出去招摇,也没人会买她的帐吧?
高大夫人心道,这该不会是女婿安排的吧?高大嫂过来了,她面色铁青,将刘奶娘新做下的错事说给婆婆知道,“怪不得要在广陵给她脱籍了!对了,她不是跟个媒婆算计几个大丫鬟的亲事?”
“您放心,您姑爷早给她们说了亲事,都是府里的管事及小厮,都是机灵能干的。”
高大夫人一听松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大姑爷这是真心替大姐儿想,将来这四个大丫鬟还能回头来给大姐儿当管事媳妇!”
“是啊!不然他交代总管来办这事就好了,这是在给小姑子做脸呢!”
“你得帮我去点醒她,让她待小叔子要好上再好,不然怎么对得起姑爷待她的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