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阳觉得,周姨娘那时给她娘的食物应是大补之物。若无人发觉,待到临盆,一尸两命未必不会发生,再加上情绪起伏过大……
周姨娘当时是想算计她娘和大哥的性命吧?她记得外祖母曾道,母亲生大哥时是难产,差一点儿就挺不过去了!后来虽生了长子,但也伤了身子。调养多年后才又怀了她和小路。
只不过周姨娘的手段这般精致,她教出来的女儿却如斯粗率。
“去找些药材。一会儿带着跟我去跟娘请安。”
墨香应诺先行去打点,待她取来,瑞雪几个也帮范安阳收拾好了,墨香和砚月便跟着范安阳去关睢院跟范夫人请安。
她们到的不算早。范安菊和松哥儿媳妇都已经到了,姜姨娘和方姨娘等人更早就在屋里侍候范夫人用早饭。
范夫人听到女儿来了,忙让人叫进,待看到女儿过来,笑着朝范安阳招手,“来来来,这儿坐,吃过早饭没有?要不要再在娘这儿吃一点?”
“吃过了。”听到范夫人问她要不要再吃一点,她连忙摇头。“不吃了,回头吃得太多还得减,反而更辛苦。倒不是现在就不放纵口腹之欲,省得回头要收敛反而更痛苦。”
范夫人只笑不语,倒是方姨娘为首的几个姨娘附和着。
范安阳只喝茶,看范安菊瞪着眼直瞅着自己,毫不客气的看回去,反将范安菊看得低头回避。范夫人看在眼里笑意在眼眸中流转,她笑着打发走方姨娘等人。只留下姜姨娘母女,连松哥儿媳妇都打发出去了。
“这是这些天我让人整理出来的名单,你们娘儿两好好的参详参详,上头人名、年岁、家庭背景等诸事皆详细列载,都是老太爷和老爷看过的,好好的看一看吧!菊姐儿的年纪也不好拖下去了!”
姜姨娘怯怯的接那几张纸,看也不看一眼,就道:“既是老太爷、老爷及夫人看过的,那肯定都是好的,不如您再给个恩典,直接告诉咱们那家儿郎好?”
范夫人不看她殷勤小意的模样,径自端起茶低头品茶。
姜姨娘见状更加小意讨好,看来硬要从范夫人口中得到个确定的女婿人名,不过范夫人才不睬她,之前掏心掏肺带着范安菊出入宴会,帮她相看人家,结果呢?哼!她不是好拿主意吗?名单都给她了,就让她们母女自个儿挑去。
姜姨娘见范夫人油盐不进,便朝女儿使了个眼色,范安菊扭扭捏捏的绞着手里的绢帕,小碎步上前期期艾艾对范安阳道,“妹妹,可否帮姐姐一个忙?”
“姐姐客气了!只是我年纪小,见过的人不多,认识的人更不比姐姐多,再说这嫁人的是姐姐自己,自然要姐姐自个儿来挑才能挑到自个儿喜欢中意的嘛!娘亲也不好帮姐姐做这个主,因为娘并不知姐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范安阳睃了下范安菊的脸,才又道:“这名单上的人,都是祖父和父亲看过的,想来都是好的,姐姐与姨娘拿回去好好的看一看,也可让三哥和三嫂帮忙,三哥常在外头走动,想来这些人都是见过的,姐姐要是害羞不好问三哥,请三嫂帮忙也成啊!”
这是在点她们,范安松如今记在姜姨娘名下,范安菊的婚事,可以多请他们夫妻帮忙?姜姨娘惴惴,见范夫人神色不太好,深怕惹恼了她,连忙拉着女儿告退。
待她们母女走了,范夫人才对范安阳道:“昨儿兰姐儿被你爹打了!真是,得他疼宠的时候,便如珠如宝,一旦被他厌弃,便狠得下手打得人脸都肿得老高。”范夫人让丁嬷嬷去看过,好像还被打掉了两颗牙。
“爹怎么会这么生气啊?”
“她怪你爹,杜家这门亲为何订的不是她,笑话!她一个庶女想嫁相府的嫡子?哼!”范夫人重重拍桌,“还跟你爹吵要嫁妆,真是丢死人了!一个大姑娘家,都还没婆家呢!就急着跟爹讨要嫁妆了!”
范安阳疑惑的道:“她打哪儿来的奇思妙想啊?她身边侍候的人,不是您给的,就是祖父给的,她们敢在她跟前说这些?”
是啊!一语惊醒梦中人,范夫人忙要丁嬷嬷去查,不多时丁嬷嬷便黑着脸回来。
“是四姑娘和五姑娘与三姑娘说起的,她们两先是哀怜她自己嫁妆不丰,比不得三姑娘,有周姨娘的资财做嫁妆,后又同情三姑娘手边的银钱都快被方姨娘给掏光了!还跟三姑娘说什么钱是胆,有了钱胆气就足,做什么都方便,教三姑娘说,她如今就是钱没了胆气不足,所以就连身边侍候的,都不听她的使唤了!”
范夫人冷笑,“好啊!三房的这两个丫头真是要得!兴风作浪到咱们大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