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芙听着眼睛一亮,是了。范家三房有好几个嫡子。都还没成亲呢!“你说小妹是怎么回事?怎么嫡子还没成亲娶妻。庶子倒是已经娶妻生子了!真是,怎么让庶子媳妇抢到头里生长孙?”
丁妈妈哪知道啊!忙扯了旁的事,把话题扯开去,说了一会,丁妈妈看主子的心情好些了,便起身告退。
丁文芙回到内室,却看到丈夫半坐在床帐里,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起来了?”丁文芙让丫鬟挑亮灯。她好卸环拆髻,王大老爷摇摇头,让她先更衣洗漱,待她收拾好回到床上时,才问:“陈家那儿子真这么不堪?”
“我哪儿知道啊!回头让人好生打听去。”丁文芙躺到床上,将被褥盖好,在枕上挪动着寻找舒服的位置,好一会儿才吁口气,闭上眼睡觉。
谁知迷迷糊糊正要入睡时,忽闻丈夫道:“其实阿苑若是能嫁回岳母的娘家去。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虽很少与长女接触,可也知道这个孩子的脾性。寻常婆母她是侍候不来的,可惜,杜云寻这个好女婿被小姨子的女儿抢了先。
他偏头看了一眼,妻子面无表情闭着眼睛,看起来是睡着了,可他知道,她没睡。
“不然你大哥、二哥家里也不差。”
丁文芙还是没应声,王大老爷今儿晚上好像是睡饱了,不肯睡了,只听他把亲戚家全拉出来念叨一遍,其中唯一被他嫌弃的,当属她三哥家了。
她暗腹诽,你还嫌我三嫂不明理,不开明,你娘与我三嫂相比,我三嫂算得上是好的了!
丁老夫人这厢回房换下进宫的大衣裳后,姚嬷嬷抹着泪,心疼的帮老夫人揉着头皮,诰命夫人是很体面,但是按制一整套服饰穿下来,也够折腾人的,尤其那繁丽华贵的头面,从下晌戴到深夜,头皮都生疼发麻了。
姚嬷嬷的手轻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丁老夫人舒服的轻叹道:“还是回家舒服。”
“那是哪!”姚嬷嬷笑嘻嘻,手上的功夫没停,房嬷嬷带着丫鬟端来吃食,侍候着她用过夜宵,丁老夫人这才缓过气来。
房嬷嬷问起今儿进宫的事,丁老夫人恨声道:“太久没进宫,我倒忘了,那贱人也得进宫赴宴。”
会让丁老夫人说成是贱人的,当属大万氏无误。
“您见到她了?”
“见着了!啧,瞧她那幅得瑟样,我就来气。”
大万氏今儿心情很好,因为新进门的孙媳妇很乖,很听话,她说要暖阁里的摆设,那丫头二话不说,就让人把东西打包,给送回旧宅去了,她那好侄女儿媳气得脸都歪啦!
所以进宫时,遇上丁老夫人就多说了两句,把丁老夫人给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你说,阿昭这丫头干么听她的?那贱人也真是不要脸,竟然叫阿昭把一整个暖阁的摆件全给打包回去,真是!”
房嬷嬷和姚嬷嬷无奈对望,“阿昭姑娘兴许是另有打算呢?您别恼,等初二回娘家,把阿昭姑娘喊来好好的问一遍就是。”
“那你们记得提醒我。”
房嬷嬷等人应下,侍候丁老夫人睡下不提。
大年初一,朝官们进宫参加大朝仪,女人们却没得偷懒,一样得早起。
范安阳清晨即起,小夫妻两个用过早饭,就往杜夫人房里去请安拜年,杜云启夫妻赫然已经在场,范安阳好奇的打量了杜大少奶奶好几眼,凭心而论,这位大嫂生得不差,可是她脸上的郁气浓重,大有我不痛快,就要让大家都不痛快的那种架势。
不过杜云启不甩她,杜云寻对她视而不见,满腔郁气无处发泄的杜大少奶于是更加火大。
范安阳这几日就近观察,觉得这位大嫂似乎是个自我中心的人,会针对杜云寻,是因为不喜丈夫心里弟弟比妻子重要,不过这很自然的不是吗?毕竟人家兄弟两,独自在外求学几年,当大哥要照顾弟弟,在他心里,嫡亲弟弟自然要比才成亲相处没几日的妻子为重,可是杜大少奶奶却觉得丈夫应以自己为重才对。
可是她却没有把丈夫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对她来说,刘奶娘比丈夫重要多了!所以逼她把刘奶娘一家放出去的丈夫,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更不用说,丈夫竟然不帮着她,让小叔子娶刘奶娘的女儿,更是罪加一等。
因此在面对杜云寻时,大少奶奶总是不分场合的对小叔子甩脸。
看到他们夫妻进来,也不等他们跟上首的杜夫人请完安,她就阴阳怪气的道:“哟!可算是来了!弟妹如今掌着家,果然是越来越有当家人的架子了!连跟母亲请安拜年,也能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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