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毕竟是祖父的儿子,他们日子不好过,祖父心里难免要挂记,老夫人要走的那些东西,为的也是两位叔父,与其跟老夫人在那扯皮,令祖父心里难受,倒不如大方点,花钱消灾嘛!”
丁老夫人戳她雪白的额头一记,“你这小滑头。”
“再说,他们这个年不好过,那也是大哥和复常他们设计的。”范安阳抱着外祖母的手臂小声的说道。
“是他们设计的又如何?那还不是你舅公让他们做的?不然他们两兄弟会理他们?”丁老夫人不以为然的哼道。
范安阳苦笑,“一码归一码,他们算计两位叔父的事,只有咱们知道啊!再说,那间暖阁里的摆设虽是出自公中的,但全是夫人打理的,您不觉得我这么做,她会很不痛快吗?”
“你小心她回头就找你麻烦,让你把她的东西送人。”
“哎哟!她想找我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老夫人是长辈,她开口要,我不给,她一个孝字压下来,我也扛不住啊!夫人要真不愿意,她大可自己去拒绝老夫人的嘛!只要她不怕被老夫人说不孝!”
丁老夫人噗哧一笑,“你个鬼丫头。”却是不再提此事,倒是说起王进苑的婚事。
“你大姨夫差点儿就被人下了套,把闺女儿许个纨绔。”说起这个大女婿,丁老夫人直摇头。
做官。他行,庶务就差得远了!看看他为了省事,把内宅交给妾室来管。曲姨娘就是因此钻了空子,背着他海捞狂刮,也才让王进顺有了底气,竟敢与人串谋,绑架范安阳好为丁筱楼出气。
丁老夫人长叹一声,幸好大女婿还算聪明,进京述职时。把身边侍候的妾室、通房全留在老家侍奉二老,只带了妻子和儿女们进京。
王大老爷是个明白人。岳母与娘家兄长重修旧好,妻女与范夫人母女走得近,关键时候传句话,便足矣!
范安阳抿着嘴笑。没有对此表示意见,丁老夫人也只是感叹而已,两个外孙女,年纪大的婚事还没着落,还没及笄的却已嫁为人妇,这其中的差别,怎不叫老人家嗟叹?
“我听说你师父打除夕起,就住在你这儿?”
“是啊!哈哈,师姐来请。他都不肯回,师姐夫来求,他还不见人。净拿乔呢!”范安阳边说边摇头。
丁老夫人听了直笑,“你让人小心侍候他。”说着拉着范安阳的手,细细的摩挲,“我觉得,他是故意住到你这儿来的。”
老夫人觉得严池似乎在筹谋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她也不好说。只能交代外孙女好好的侍候。
丁老夫人没想错,严池确实在筹谋着画展。要将他这三个关门弟子的画作一起推出去。
严池没瞒着杜云寻,他知道了,范安阳自然也晓得了,现在就范安岳还不知晓,要是他知道他进京后,交的这些功课都被他师父安排着要展出,只怕会赶着过来把作业给抢回去。
范安阳笑了笑,问起丁筱安姐妹几个,丁老夫人呵笑,“筱真去年底生了个儿子,足有八斤多重。”
虽不是第一个曾外孙,但对老人家来说,孙女出嫁顺利产子,在婆家站稳脚跟,是一件令人再高兴不过的大喜事。
范安阳大喜,忙问要送什么礼去才好,丁老夫人笑道:“一会儿你让人问房嬷嬷,咱们家的礼也还没送出去,回头你备好了送过来,让她们一起送过去。”
“表姐夫今年不应考吗?”范安阳问。
“书院的先生说他再缓一缓,让他攒足了劲儿,下科再考。”
丁老夫人这趟进京,丁二舅夫妻仍留在湖州并未进京,范安阳又问起二房的几位表姐,心里暗自算了算,丁家大房如今没有女儿,二房的女儿们都出阁了,三房就剩丁筱楼婚事还未定,四房的丁筱安和丁筱乐都嫁人了,丁筱乐随夫回老家过年,丁筱安正大腹便便不日就要生产。
丁老夫人忽叹道,“时间过得还真快,这一眨眼的功夫,你们姐妹几个都大了,嫁人生子,怎不叫我们这些老的被你们追老了?”
范安阳正待开口,外头丫鬟忽来禀道:“二少奶奶,您可得空了?大少奶奶遣了人来,说是有事要请教您。”
丁老夫人闻言收了笑容,望向范安阳,范安阳苦笑了下,让大少奶奶的丫鬟进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大少奶奶要请表姐妹来走春的事情,那丫鬟生得极娇俏,眉眼流转间甚为媚人,是大少奶奶被高家老祖宗送回来时,一起带回来的。
瑞雪她们几个曾经猜测,这丫鬟可能是高家准备给大少爷的通房丫鬟,被范安阳听到了,让墨香教她们别胡乱猜,当心让祸从口出。
瑞雪几个原本是不以为意,说是平常说说闲话嚼舌根呗!都习惯了的,墨香说她们几个时,她们原有些不服,直到墨香提醒她们当年随范安阳南下时,发生的那桩旧事,她们几个为之一悚。
墨香语重心长的又道:“二少奶奶如今掌着家,又让我们帮忙管事学本事,咱们不说给姑娘长脸,也不能给姑娘丢脸不是?要是让人因此逮着咱们的错处,不只咱们有麻烦,姑娘也要被拖累,你们自己说吧,是不是该当小心些?”
自此后,瑞芳她们言行举止便多有收敛。
丁老夫人这回来,看瑞雪几个老实沉稳许多,就是平常爱叽叽喳喳说八卦的瑞芳姐妹,看这娇俏丫鬟来,也没多瞧那丫鬟一眼,老老实实的垂首伫立。便朝范安阳笑道:“你这几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