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里头却是很安静,半夜那会儿,听说有传出女子的悲鸣声,不过从那之后就一直静悄悄的,厨房的炊烟并未升起,反倒是有管事带着小厮去酒楼、食馆买吃食,分别去了许多家。依他们采买的份量和等级来看。应该是主子们和下人们的吃食全都用外头采买的,而不用家里开伙,这表示什么呢?
有人利用杜府的大厨房下毒?
各府的探子纷纷将这消息往回送。早饭如此,那中餐呢?听说杜府内宅是杜府二少奶奶一手打理着,如果她真中毒倒下了,府里肯定要乱成一锅粥。大厨房没动静似乎说的通啊!
杜府外头很热闹,内里却十分平静。杜相他们全在常苑里头,事关杜府内务,严池父女是外人,便由范安阳陪着在画室里看画。严池对小念念很感兴趣,这小丫头跟着她婶婶学素描,虽然还小。但画得画作已很有程度了!
看得严池心痒痒,抓着范安阳直问。平常怎么教小念念作画的,他打算将来如法泡制在小外孙身上。
严筠趁她爹带小念念去画画,忙把范安阳拉到一边去,“你那小姑真让人给你下毒?”
范安阳点头,虽然不是亲自动手,她其实很疑惑,明明她刚进门时,杜云蕾对她很和善的,也颇有心透过她,跟她二哥示好的,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这有什么不好懂的?”严筠笑着给她倒了杯茶。
“你刚进门那会儿,还没从她娘手里接过家务吧?在她看来,她跟你和复常示好,你和复常若想在她娘手底下安稳度日,就必要接受她的好意。”
杜云蕾没那么聪明搞这个,八成是杜夫人教的。
“后来你接手管家,她娘手头就再没以前宽裕,要换做是你,能不怨吗?”
“又不是我乐意管家的。”
严筠摇头,“她一个小姑娘,你说她是听你的,还是听她娘的?你看子守他老婆就知道了!她是高大夫人亲生的,可是她信她那十年只见几回面的亲娘,还是信那天天都在身边的刘奶娘?就算你有理,但你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而且明面上来看,你的到来,确实让她实质上的利益受损,对她来说,你就是仇人。”
范安阳还是觉得无法接受,严筠也不多劝,要知道,杜云蕾之前还跟她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来,她背地里使人下手毒害她,这跟范安兰那毫不隐瞒的恶意是截然不同的。
若不是赵文珠多嘴问了一句,就算梅月没悄悄的来告密,她们也不会当一回事,就可能被她们如顼以偿。
常苑的堂屋里,杜相他们已经审问过动手的丫鬟和仆妇,没两下就供出了张姨娘,张姨娘几乎是立刻就把杜云蕾和黄老娘全抛出来救命,以求相爷看在她为杜家生了一子的份上,饶她一命。
因黄老娘是大万氏的陪房,故由杜相发话,黄老娘被杖责六十,一家子全被发卖到西南僻远的矿场去,张姨娘生子有功,但意图谋害杜家子嗣,罪无可恕,杖毙,其家人也一并发卖去矿场。
至于杜云蕾,受人挑唆几句,就意图谋害兄嫂,这是人品问题,不是年幼无知一句话就能带过不究的,杖责二十,出族。
原本是想把她拘在家里的祠堂令其清修,但丁老夫人不同意,“她耳根子软,是非不分,三言两语就被人勾着走,留在家里,万一被有心人挑唆几句,又再犯怎么办?”
想到她与范安菊才见一次面,就因范安菊答应她,等范安菊成为杜云寻的继室,就把范安阳的嫁妆分她一半,在座的长辈们不禁要叹息,这么好哄骗,再留在家里,这次她可以因想得到她二嫂一半嫁妆而对她二嫂下毒,下次,她是不是就可能因别人对她许的空话,而下毒谋害祖父、父亲呢?
若是不出族,就算在庄子上住着,也难保这位惹事,出了族就不再是杜氏女,但大老爷还是能派着人远远的照看她,还能结婚生子,但留在府里,就算杜云寻和范安阳再大度,真能看着想谋害自己的人在府里安然度日,下人们却是捧高踩低的,难保杜云蕾日子能好过。
还是把她远远的隔开吧!
丁老夫人这个考虑,恰好对了杜大老爷的心,杜云蕾毕竟自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真要她的小命,他舍不得,但杜云蕾意图谋害范安阳,他不能不对杜云蕾做出惩罚,他愧对杜云寻,不能再因这事,让儿子对他彻底寒了心。
“就,就这么办吧!”杜大老爷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杜相拍拍他的肩头,想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却发现,此时说什么话,都显得很苍白,索性闭嘴不说了!
“这回真是误打误撞,从府里各处扫出这么多探子来。”处置完杜云蕾后,杜相忍不住要叹息,若不是这回大清理,还真不知自家被各方人士安插不少探子啊!
范太傅与长子对望一眼,回头他们家也要好好的清理一下了!
“这次的事,要栽在谁头上?”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谢相、方相及富阳侯的人。”范安柏道。
大家点头称是,就把这事推到这三家的探子身上况轻微,而杜云蕾和张姨娘两人,一个回天乏术,一个侥幸捡回一命,却也濒死。
反正府里的钉子都被揪出来了,真相如何,全由他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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