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想要求娶王进苑的,大概是魏孝贤一人所想,而王老太太则是被他给哄骗了。
丁嬷嬷听范夫人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那魏家之前不是还写了信来?”
“谁知道他们信上写什么,搞不好是写了他家儿子顽劣,请亲家别当真,别跟他一般见识呢!”
丁嬷嬷抿嘴一笑。“那这事不就是王老太太和魏家孙少爷剃头担子一头热?”
“可不是吗?”
此时的王府,王大老爷把魏家来信摊平在桌上给老太爷看,“这是儿子让人从母亲镜奁取来的。”
信上不过寥寥数语,大致内容与范夫人猜测的相去不远,只是范夫人没猜到最重要的一点。
“我就说。他进京还带着通房和宠妾,完全不像是上门求亲来的,倒像是出门游玩的,却是没想到他是来避祸的。”王大老爷道、
“怪不得要带着那个妾室,原来就是为了她,才把发妻给气死的。”老太爷捋着胡须道,“如此一来,就不能把人赶回去了。”
大老爷将桌上的茶盏举起,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才道:“父亲这就错了。正因如此,咱们不能再留他住着了。”
“这是……”老太爷顿了下,随即恍悟,“这魏家真是够了,这样算计我们,还想仗着你的官威,想逼他们媳妇的娘家不再追究?”
王大老爷颌首,“魏家表兄只怕在摇摆不定,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让儿子娶我们阿苑。他既想借我的势压下孝贤表侄元配娘家人,又怕娶了阿苑进门,她会仗着娘家的势和这件事,狠压公婆和丈夫一头。”
说白了就是既想做那啥。又想要牌坊。
只不过魏家的长辈们万万想不到,魏孝贤惹祸的本事如此高强!还没进京,就先招惹了朵毒花在身边,亲事未定,就勾搭了个丫鬟。
王大老爷本就看他不顺眼,现在得知这人不安好心眼。一声不吭的想把他扯进浑水里,要借他的势让自己脱出泥淖来。
“他做出这等丑事来,儿子为王家名声计,只能请他住到客栈去了。”
儿子把王家名声都祭出来了,王老太爷还能说什么?当晚就把人送往客栈去住。
王老太太吃过药醒来,得知侄孙被赶出府,哭哭啼啼逼着儿子把人接回来,却被老太爷兜头甩了个巴掌。
“我不活啦!我不活啦!儿子不孝,媳妇也不孝,你这老不死的不替我收拾他们,竟然还打我?”
“打你还是轻的,我问你,你侄儿这信上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老太爷扬着信柬质问。
王老太太瞠圆了眼,“你,你怎么会有这封信的?你,你们,你!”老太太急得不行,指着丈夫和儿子,语不成句。
“你别管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侄孙元配娘家人状告他,与妾室谋害发妻性命,你知不知情?”
“我,我知,知道又怎样?他又没错,是那女人小心眼不堪为大妇,一点小事就责罚妾室,我那侄孙看不过去,说了她几句,她就气死了!怪谁啊?!怪她自己气性大,丈夫不过数她几句,她就受不住了。”
王大老爷之前并不知这桩官司,不好说什么,只道:“他岳家已经递了状纸要告他,他若不回去露面,官府就可能发布海捕文书,儿子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循私,他要是在家里住着,儿是要送他入监的,您是要留他在府中,等着海捕文书公布,儿送他进监牢,还是现在就让他住在外头,等伤势略好,就起程回去?”
王老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留他在咱们家住,他就得进监牢?你不是官吗?不能保着他?”
“保得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还不如叫他早早回去,老老实实的过堂把话说清楚来,要是等海捕公文发布了,被人逮到押着送回去,这待遇可就跟自个儿回去完全不同,那些衙差可不会管他身上有没有伤,要是伤口裂了,也不会找大夫给他疗伤,要是这样被押回去,只怕到了地头,不死也半条命了!”
王老太爷颌首,“儿子说的是,尽早让他回家去吧!就算他是冤枉的,到时县令审案不到,那就是依畏罪潜逃论处,你忍心让他下半辈子就这样躲躲藏藏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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